第七百四十八章 影在渐渐变得可爱
没想到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没想到会出发的这么顺利。
雷电将军是快人快语的角色，在答应后，立刻就同夏天离开了天守阁，这可让守在外面的侍卫目瞪口呆，还好是低头行礼的姿势，没有太过丢脸。
“……”
察觉夏天的状态也不太对劲，影问道：“怎么了吗？同行有所困扰？是要让我一人出游？”
如果是自己独行，那怕是要重新考虑是否要踏出天守阁的大门。
知道作为雷电将军去往街道集市，可能会造成百姓的纷扰，所以她也是作出了艰难的抉择，可提出建议的夏天却这般扭捏……影不喜欢这样的性格。
“不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现在是影的意识在控制这具躯体吧？在外直接称呼名字好像不太好，称呼雷电将军又怪怪的。”
虽然影说她与雷电将军同心同体，但夏天和人偶将军有过几次交流，暂时无法将她们当成是同一人。
对此，影很坦然大度：“无妨，称呼我为「影」就好，我也不喜欢太死板的称呼。”
嗯？
夏天挑眉，或许影比想象中更随和一些，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严肃，只不过是太久没与人沟通，所以不太适应？
也只是猜想，夏天还是很拘束在前头引路。
当雷电将军从天守阁走下，落到百姓的眼中，那原本热闹非凡的町街瞬间安静。
“团子牛奶——”
“木南披萨——”
“新鲜水果——”
“……”
叫卖声当即止住，取而代之的是小声窃窃私语。
“那是！那是将军大人？”
“那个……居然真的是将军大人，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将军大人居然来了这里……”
“为什么将军大人会亲自到这里，是来巡视，还是抓人……总不可能是购物吧？”
“将军大人不是病了吗？怎么突然……”
“不愧是将军大人，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到她威严的气势，我就说，英明神武的将军大人怎么会病倒呢！”
“……”
夏天的听力足够好，能清晰的听到那些议论。
如计划中一样，只要雷电将军路面，那些有关于雷电将军抱恙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虽然也不算是谣言，因为雷电将军确实出了问题，只是无需平民担忧罢了。
大多人见过雷电将军，但绝对没有这么近距离，在毫无侍卫跟随情况下见到。
有慌张的，有惊喜的，有想要注视又不敢注视的，有想要上前又被劝住的。
夏天特别留意了几位平时天天吹嘘说要把自己的商品推荐给雷电将军的店老板，这回见到将军真人，且近在咫尺，却是大气都不敢喘……这就是稻妻版本的「叶公好龙」？
影在自闭之前，也不太喜欢这样的巡游，大概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有那么一次，大多数还是之前跟随姐姐一起。
她不太适应这样的氛围，当然也有察觉到民众的紧张。
“他们……是不是还在因为眼狩令的事情生气？还是说，是我把他们吓到了？”
在「一心净土」被民众的愿望击败后，她从雷电将军的记忆中获取了那些有关眼狩令的真实报告，知晓那些禁令对稻妻的损害，作为一国之神明，心中亦有愧疚。
影怀有歉意的弯下眉毛。
温柔的夏天给出温柔的借口：“毕竟是最敬爱的将军大人突然出现，大家肯定会慌张啦……平时雷电将军不到这里巡视吗？”
“巡视街道是天领奉行的工作，将军需要处理的信息和下达的指令很多，不会有时间亲力亲为……将军也是不用休息的，自然也没必要打发时间或者放松精神。”
影与雷电将军虽然同心同体，能感知后者感知的一切，但也并非时刻产生联系，大部分时候，影还是处于冥想无我的状态，以抵御时间的「磨损」。
两人的脚步不快，影看着那些古风古旧的建筑，亦有不少变化，经不住感叹：“这里是现在的市集？和记忆中的模样相距甚远啊。”
在町街当头，她停下步伐，站在「小仓屋」的门外，这是稻妻非常有名的成衣铺，
夏天还想着作为导游介绍，看到影的眼瞳中，闪烁着彷如见到故旧的情感波动。
小仓屋的当家店主小仓澪恭敬的迎上来：“将军大人——”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将军大人，脑子里可以说是一片空白，明明记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将军大人说，又一时间全忘记了。
影见到眼前的年轻女儿：“你是？”
夏天进行介绍：“这是小仓屋的老板，她的手艺可厉害了，我很多稻妻款式的衣服都是在这里买的。”
“小仓屋的老板……不是小仓玄吗？”
小仓澪听到那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很是激动：“那是家祖的名字……将军大人还记得家祖，真是荣幸。”
影有些许诧异，随后又像是明白了什么，目露哀默：“家祖……也对，上次来此，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
她回身望着与记忆中不完全相似的街道：“街道上的店面，以及经商的人，嗯……当然也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夏天听得不对劲，万一这些悲凉又激发了她想要「永恒」的决心，那可如何是好！
“虽然人不一样了，但店铺还在，而且手艺代代相传，小仓澪的手艺绝对不输给那位家祖的！”夏天赶忙从旁侧拿来一套与影相配的和服，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嗯，手艺确实很好，都是很用心制作的款式。”影的嘴角有弧度，幅度不大，但应该是在微笑。
“谢谢将军大人夸奖！”小仓澪可谓是心花怒放，鼓起勇气：“请将军大人稍等！”
她走进内屋，很快又走出来，手里多了一套被透明塑纸套住的和服，情绪激动的说：“这里、这里、是小仓家代代传承，说是家祖当年专门为将军大人所制作的和服……”
“这件——”
嘴唇微微开阖，影目露诧异，久久不语。
夏天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在旁边看着不做声。
大概有数十秒的沉寂，小仓澪紧张得渗出了汗水，捧住衣服的双手开始颤抖。
最终，影伸手收下了那套衣服，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只有三个字：“辛苦了。”
是说与小仓澪，是说与小沧玄，是说与传承数百年的小仓屋。
那些记忆涌上心头，她确实曾委托过小仓屋的老板制作一件访旧的和服，但在完成之前，她就进入了一心净土，自此再也没有出来过。
所以这件已经完工的天衣，等到百年之后，才第一次与主人见面，就算是情事寡淡的神明，也会因为这百年的约定得以实现而动容。
夏天能看到，影将那件用当下目光来看有些老土的和服温柔的抱在怀里，脸上浮现了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容。
而那边的小仓澪，甚至已经开始哭泣，很小的时候，当她自豪的向玩伴说起父辈的传承，换来的只有无尽的嘲笑，说「给将军大人制作过衣服」是她的幻想。
可她从来没怀疑过，只是也想不到这件家族传承的使命，会在自己手中完成。她一哭，倒是弄得影慌乱了：“这……”
很无助的望向夏天，那眼神是在求助：我是有做错什么吗？我应该做什么吗？
夏天又不是万能的，当下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否则等围观的人群一来，保不准又会多出「雷电将军霸道强权，导致店主悲痛欲绝」，一些无良媒体和四处散播谣言的败类最喜欢这种了。
黑脸由夏天来做：“将军大人还要继续巡视，我们就先走了。”
在小仓澪感激涕零的目光相送下，夏天与影沿着街道继续往前。
所不是巡视，但最后还是变成了巡视，那些摊贩和店铺都在安静的等待将军大人。
都是些普通的寒暄，影在渐渐适应，她第二次驻足，是在一家售卖小吃的摊贩前。
夏天还以为又是什么几百年的老店，让影睹物思人，却看是一家极为不显眼的流动摊位。
夏天有来过，还和店家聊了几句，说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经营的，而且生意挺一般。
老板磕磕绊绊：“将、将军大人，失礼了…”
无需夏天继续介绍，影已经可以自主的去交流：“没关系，不用多礼，今天我是来转换心情，随便看看而已。”
她的目光一直在那些小吃上：“能为我介绍一下你卖的东西吗？”
“当然没问题！我这里贩卖各种各样的小吃，有章鱼丸，团子，还有……呃，牛奶什么的。”
不仅仅是老板惊讶，夏天也惊讶，走了那么多的店铺，这是影第一次主动开口询问，可想而之她对老板贩卖的东西有多少兴趣。
夏天凑近查看，想要知道是何方神物。
大部分都是很普通的小吃，在报清单的时候，影也没有什么触动，一直到后面的团子牛奶，才让她眉眼一挑。
有印象，在八重神子开玩笑戏弄的时候，就说因为没带「三彩团子」，导致影生气……或许，这位深藏闺阁的雷电将军，很喜欢吃团子这样的甜食？
“这是什么？看着好奇怪。”影指着那奇怪的白色团子，毕竟百年过去了，甜食也出了新的味道吗？要吃吃看才是。
老板是生意人，抛开紧张和敬仰，从中发现商机，要是被将军大人赏识……
积极的介绍说明。
“这些「奇怪」，其实是我这里的特色！”
“因为城里有很多历史悠久的店铺，我不管卖什么都没法和他们竞争，所以我的做法就是创造一些新的组合，让顾客有新鲜的体验。”
“比如我最近开发出来的，就是这个「团子牛奶」，团子被做成了很粘稠的状态，和牛奶混合得很好……主打的不只是味道，还有新奇的口感。”
“……”
影想了想，想不出味道：“团子加上牛奶，唔，闻所未闻……为什么会想到要这样做？”
这一问，可把老板给问紧张了，这样新奇的变化不就是永恒的敌人吗？
慌忙的道歉：“啊，抱歉，将军大人，我并不是对「永恒」有什么意见！”
影知道是此前的行为过于极端，才让这些商人杯弓蛇影，所以没有怪罪：“说了不必多礼，也不用这么心惊胆战的……我想要的永恒，岂是会被团子和牛奶撼动之物？”
得到了将军大人的坦诚回复，店老板才敢继续开口：“其实，我也是偶然想到的……”
“朋友有次招待客人的时候，团子做了太多，因为吃不完就送了我一些，但对我来说那个数量太多了，那个时候我家的牛奶也卖得不好，团子和牛奶都不能久放……”
“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我就把这两个东西混在一起了，没想到比例合适的情况下，还意外的好喝。”
“……”
具体过程就无所谓知道了，就那句意外的好喝，足够勾起影的芳心：“出于巧合……嗯，挺有趣的，可以给我来一杯吗？”
“将军大人感兴趣吗？！好的，当然可以！”
店老板热情万分，不止是一杯，跟在后面没吭声的夏天同样得到了好处……虽然他之前吃过一次。
影的吃相很优雅，会用小手遮住唇齿的开阖：甜甜的，好喝……还有类似点心的口感，喝起来很新奇。”
夏天是辣党，也喜欢甜食，但不是太喜欢特别甜的，这团子牛奶就属于特别甜，而且口感怪异，明明是在喝饮料，却又像是在吃什么似的。
让人想到了那个什么面包啤酒……但比面包啤酒还是好喝一点的。
影也在进行类比：“像是……粥？但显然不能划等号，不管怎么样，我很喜欢。”
这一句喜欢，对稻妻人而言，就是无上的荣耀。
“多谢将军大人肯定！”
“这么好喝的「团子牛奶」，应该卖得很好吧？”
店老板一下子尴尬起来，又不敢欺骗：“呃，这个……不瞒您说，销量很普通。”
影很是不解：“欸，卖得不好吗？为什么？”
“因为……很多人都不愿意尝试，觉得这种搭配很奇怪，虽然尝过的人评价都还不错……”
店老板还是会紧张，深怕自己说错话：“我并不是在说将军大人的品味奇怪！还请不要怪罪！”
位高权重的人，总是会有和普通平民不太相符的想法，比如：“哦，这个简单，让社奉行的人买上几百杯，挨家挨户去送好了。”
“诶？”店老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而后便是受宠若惊：“不不不，将军大人，这太夸张了！”
影是理解不了店老板的担忧，倒也没想继续执着：“很夸张吗？只是想让他们试试看，没有喝过「团子牛奶」太遗憾了。”
“有将军大人的肯定，我一定会更努力的研发新的小吃！”
让幕府帮忙推广……大概麻烦会比好处还多，而且有将军大人的肯定，相信以后的生意不会差，在稻妻，还有谁比雷电将军更适合代言？
“嗯，我很期待。”
留下这一句最佳的赞赏，影终于恋恋不舍的转向离开，而目光一直在「团子牛奶」上停留到最后一刻。
这次交流，夏天完全没有插嘴，却是看到了更多，懂了更多，这位影在他心中的形象变得饱满、变得真实、变得不那么高冷难撼、变得可爱起来。
便会主动问：“原来你喜欢甜食？”
甜食的话题，总能让影欣然回复：“理所当然吧，我听说人类大都喜甜，我吃甜点心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神子也是这么说的……”
还会感叹：“啊——甜品果然能让人心情放松，和一个人冥思苦想相比，快活多了。”
喂！完全沉浸去了，喂！人设风格都变了，喂！
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那要不要再来一杯？”
“好——还是不要了吧，也没有痴迷到这种高程度。”
影不清楚原因，但有些不愿意继续在甜食的话题上停留，会有种心痒难以启齿的感觉，好像什么羞涩的事情被发现了。
她突然开口：“对了，神子曾和我提过，她建了一间「八重堂」，卖什么……轻小说，她总是和我炫耀，可我没什么概念，正好有这个机会，能带我去看看吗？”
哈？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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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影很坦然大度：“无妨，称呼我为「影」就好，我也不喜欢太死板的称呼。”
嗯？
夏天挑眉，或许影比想象中更随和一些，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严肃，只不过是太久没与人沟通，所以不太适应？
也只是猜想，夏天还是很拘束在前头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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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牛奶——”
“木南披萨——”
“新鲜水果——”
“……”
叫卖声当即止住，取而代之的是小声窃窃私语。
“那是！那是将军大人？”
“那个……居然真的是将军大人，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将军大人居然来了这里……”
“为什么将军大人会亲自到这里，是来巡视，还是抓人……总不可能是购物吧？”
“将军大人不是病了吗？怎么突然……”
“不愧是将军大人，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到她威严的气势，我就说，英明神武的将军大人怎么会病倒呢！”
“……”
夏天的听力足够好，能清晰的听到那些议论。
如计划中一样，只要雷电将军路面，那些有关于雷电将军抱恙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虽然也不算是谣言，因为雷电将军确实出了问题，只是无需平民担忧罢了。
大多人见过雷电将军，但绝对没有这么近距离，在毫无侍卫跟随情况下见到。
有慌张的，有惊喜的，有想要注视又不敢注视的，有想要上前又被劝住的。
夏天特别留意了几位平时天天吹嘘说要把自己的商品推荐给雷电将军的店老板，这回见到将军真人，且近在咫尺，却是大气都不敢喘……这就是稻妻版本的「叶公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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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不是还在因为眼狩令的事情生气？还是说，是我把他们吓到了？”
在「一心净土」被民众的愿望击败后，她从雷电将军的记忆中获取了那些有关眼狩令的真实报告，知晓那些禁令对稻妻的损害，作为一国之神明，心中亦有愧疚。
影怀有歉意的弯下眉毛。
温柔的夏天给出温柔的借口：“毕竟是最敬爱的将军大人突然出现，大家肯定会慌张啦……平时雷电将军不到这里巡视吗？”
“巡视街道是天领奉行的工作，将军需要处理的信息和下达的指令很多，不会有时间亲力亲为……将军也是不用休息的，自然也没必要打发时间或者放松精神。”
影与雷电将军虽然同心同体，能感知后者感知的一切，但也并非时刻产生联系，大部分时候，影还是处于冥想无我的状态，以抵御时间的「磨损」。
两人的脚步不快，影看着那些古风古旧的建筑，亦有不少变化，经不住感叹：“这里是现在的市集？和记忆中的模样相距甚远啊。”
在町街当头，她停下步伐，站在「小仓屋」的门外，这是稻妻非常有名的成衣铺，
夏天还想着作为导游介绍，看到影的眼瞳中，闪烁着彷如见到故旧的情感波动。
小仓屋的当家店主小仓澪恭敬的迎上来：“将军大人——”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将军大人，脑子里可以说是一片空白，明明记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将军大人说，又一时间全忘记了。
影见到眼前的年轻女儿：“你是？”
夏天进行介绍：“这是小仓屋的老板，她的手艺可厉害了，我很多稻妻款式的衣服都是在这里买的。”
“小仓屋的老板……不是小仓玄吗？”
小仓澪听到那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很是激动：“那是家祖的名字……将军大人还记得家祖，真是荣幸。”
影有些许诧异，随后又像是明白了什么，目露哀默：“家祖……也对，上次来此，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
她回身望着与记忆中不完全相似的街道：“街道上的店面，以及经商的人，嗯……当然也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夏天听得不对劲，万一这些悲凉又激发了她想要「永恒」的决心，那可如何是好！
“虽然人不一样了，但店铺还在，而且手艺代代相传，小仓澪的手艺绝对不输给那位家祖的！”夏天赶忙从旁侧拿来一套与影相配的和服，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嗯，手艺确实很好，都是很用心制作的款式。”影的嘴角有弧度，幅度不大，但应该是在微笑。
“谢谢将军大人夸奖！”小仓澪可谓是心花怒放，鼓起勇气：“请将军大人稍等！”
她走进内屋，很快又走出来，手里多了一套被透明塑纸套住的和服，情绪激动的说：“这里、这里、是小仓家代代传承，说是家祖当年专门为将军大人所制作的和服……”
“这件——”
嘴唇微微开阖，影目露诧异，久久不语。
夏天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在旁边看着不做声。
大概有数十秒的沉寂，小仓澪紧张得渗出了汗水，捧住衣服的双手开始颤抖。
最终，影伸手收下了那套衣服，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只有三个字：“辛苦了。”
是说与小仓澪，是说与小沧玄，是说与传承数百年的小仓屋。
那些记忆涌上心头，她确实曾委托过小仓屋的老板制作一件访旧的和服，但在完成之前，她就进入了一心净土，自此再也没有出来过。
所以这件已经完工的天衣，等到百年之后，才第一次与主人见面，就算是情事寡淡的神明，也会因为这百年的约定得以实现而动容。
夏天能看到，影将那件用当下目光来看有些老土的和服温柔的抱在怀里，脸上浮现了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容。
而那边的小仓澪，甚至已经开始哭泣，很小的时候，当她自豪的向玩伴说起父辈的传承，换来的只有无尽的嘲笑，说「给将军大人制作过衣服」是她的幻想。
可她从来没怀疑过，只是也想不到这件家族传承的使命，会在自己手中完成。她一哭，倒是弄得影慌乱了：“这……”
很无助的望向夏天，那眼神是在求助：我是有做错什么吗？我应该做什么吗？
夏天又不是万能的，当下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否则等围观的人群一来，保不准又会多出「雷电将军霸道强权，导致店主悲痛欲绝」，一些无良媒体和四处散播谣言的败类最喜欢这种了。
黑脸由夏天来做：“将军大人还要继续巡视，我们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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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不是巡视，但最后还是变成了巡视，那些摊贩和店铺都在安静的等待将军大人。
都是些普通的寒暄，影在渐渐适应，她第二次驻足，是在一家售卖小吃的摊贩前。
夏天还以为又是什么几百年的老店，让影睹物思人，却看是一家极为不显眼的流动摊位。
夏天有来过，还和店家聊了几句，说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经营的，而且生意挺一般。
老板磕磕绊绊：“将、将军大人，失礼了…”
无需夏天继续介绍，影已经可以自主的去交流：“没关系，不用多礼，今天我是来转换心情，随便看看而已。”
她的目光一直在那些小吃上：“能为我介绍一下你卖的东西吗？”
“当然没问题！我这里贩卖各种各样的小吃，有章鱼丸，团子，还有……呃，牛奶什么的。”
不仅仅是老板惊讶，夏天也惊讶，走了那么多的店铺，这是影第一次主动开口询问，可想而之她对老板贩卖的东西有多少兴趣。
夏天凑近查看，想要知道是何方神物。
大部分都是很普通的小吃，在报清单的时候，影也没有什么触动，一直到后面的团子牛奶，才让她眉眼一挑。
有印象，在八重神子开玩笑戏弄的时候，就说因为没带「三彩团子」，导致影生气……或许，这位深藏闺阁的雷电将军，很喜欢吃团子这样的甜食？
“这是什么？看着好奇怪。”影指着那奇怪的白色团子，毕竟百年过去了，甜食也出了新的味道吗？要吃吃看才是。
老板是生意人，抛开紧张和敬仰，从中发现商机，要是被将军大人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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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奇怪」，其实是我这里的特色！”
“因为城里有很多历史悠久的店铺，我不管卖什么都没法和他们竞争，所以我的做法就是创造一些新的组合，让顾客有新鲜的体验。”
“比如我最近开发出来的，就是这个「团子牛奶」，团子被做成了很粘稠的状态，和牛奶混合得很好……主打的不只是味道，还有新奇的口感。”
“……”
影想了想，想不出味道：“团子加上牛奶，唔，闻所未闻……为什么会想到要这样做？”
这一问，可把老板给问紧张了，这样新奇的变化不就是永恒的敌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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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将军大人的坦诚回复，店老板才敢继续开口：“其实，我也是偶然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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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人感兴趣吗？！好的，当然可以！”
店老板热情万分，不止是一杯，跟在后面没吭声的夏天同样得到了好处……虽然他之前吃过一次。
影的吃相很优雅，会用小手遮住唇齿的开阖：甜甜的，好喝……还有类似点心的口感，喝起来很新奇。”
夏天是辣党，也喜欢甜食，但不是太喜欢特别甜的，这团子牛奶就属于特别甜，而且口感怪异，明明是在喝饮料，却又像是在吃什么似的。
让人想到了那个什么面包啤酒……但比面包啤酒还是好喝一点的。
影也在进行类比：“像是……粥？但显然不能划等号，不管怎么样，我很喜欢。”
这一句喜欢，对稻妻人而言，就是无上的荣耀。
“多谢将军大人肯定！”
“这么好喝的「团子牛奶」，应该卖得很好吧？”
店老板一下子尴尬起来，又不敢欺骗：“呃，这个……不瞒您说，销量很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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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很多人都不愿意尝试，觉得这种搭配很奇怪，虽然尝过的人评价都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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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是理解不了店老板的担忧，倒也没想继续执着：“很夸张吗？只是想让他们试试看，没有喝过「团子牛奶」太遗憾了。”
“有将军大人的肯定，我一定会更努力的研发新的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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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很期待。”
留下这一句最佳的赞赏，影终于恋恋不舍的转向离开，而目光一直在「团子牛奶」上停留到最后一刻。
这次交流，夏天完全没有插嘴，却是看到了更多，懂了更多，这位影在他心中的形象变得饱满、变得真实、变得不那么高冷难撼、变得可爱起来。
便会主动问：“原来你喜欢甜食？”
甜食的话题，总能让影欣然回复：“理所当然吧，我听说人类大都喜甜，我吃甜点心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神子也是这么说的……”
还会感叹：“啊——甜品果然能让人心情放松，和一个人冥思苦想相比，快活多了。”
喂！完全沉浸去了，喂！人设风格都变了，喂！
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那要不要再来一杯？”
“好——还是不要了吧，也没有痴迷到这种高程度。”
影不清楚原因，但有些不愿意继续在甜食的话题上停留，会有种心痒难以启齿的感觉，好像什么羞涩的事情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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