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Chapter150_玛丽的十九世纪[综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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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Chapter150

  艾伦堂兄弟两人,其家庭氛围简直是一对鲜明对照组。

  区别于卢克家的母亲早亡,父亲嗜毒成瘾,其堂兄雅克的双亲在朗博恩之侧的乡间享受着悠闲田园生活。

  雅克也是家中独子,他在两年前结婚尚无孩子,而与妻子一起住在伦敦。

  上午十点半。

  迈克罗夫特来到雅克被害现场,这是一条死巷,距离雅克家步行十分钟左右。

  此处不是凶案高发地,近半年都没有上报过偷窃案,附近住户非常惊讶居然有人在此被杀后就地焚烧。

  为什么没有留意火光?

  为什么也没有闻到焦糊刺鼻味?

  前者可能是角度问题,死巷尽头点火焚烧在外部看不清楚。

  至于人们忽视了焦味,是昨天晚上有一家人把夜间九点左右把厨房给炸了,当时方圆几里都弥散着乱七八糟的味道。

  昨夜,雅克晚上九点左右下班。按照他习惯如果没能在餐点回家,就会在白厅边上的小餐馆点一份三明治加牛奶,饭后步行回家。

  餐厅服务员记得这位熟客是21:15离开。按照一般情况,雅克应该在夜间十点之前到家。

  焚烧尸体影响了对于死亡时间的推断,而初步估测雅克在昨夜22:00—今晨04:00之内死亡。

  结合附近住户未能闻到尸体焦味的状况,缩短其被害时间,该在午夜零点炸厨房的焦糊味散尽之前。

  凶手很聪明,借用了附近住户的炸厨房为掩饰,为自己的杀人焚尸找到了遮掩。

  迈克罗夫特作为曾经亲手炸锅厨房的一员,他非常有发言权,熟知不同程度厨房炸裂的起因。

  发生在雅克邻居家的事故之严重,百分之九十九不会是单纯炸锅,而需要灶台里存有助燃物品。

  “对于炸厨房的起因调查,维修工程队还再调查。”

  雷斯垂德刚刚调职到新辖区,谁想到就遭遇了凶杀案。是他天真了,还以为摆脱东区就能远离罪案。

  今早,雷斯垂德接到了报案,把雅克·艾伦的焦尸运到了苏格兰场的停尸间。

  然后跟进追查,确定案发时间没有目击者。昨天出门围观厨房炸裂的人不少,正因如此没有人留意到死巷发生了凶案。

  “探员先生,您去过发生爆炸的那户人家吗?”

  迈克罗夫特眼见雷斯垂德摇头否认,“请您去看看那户人家的家居布局,是凌乱美,还是井井有条。”

  死的是雅克,为什么要关心他的邻居家布置?

  雷斯垂德不算愚蠢,稍稍琢磨也回过味来。在低犯罪率的街区,同一天晚上发生厨房严重爆炸与焚尸案的概率太低。

  前者像是制造了一场混乱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而让为后者打了掩护且造成凶案目击者的缺失。

  “福尔摩斯先生,您的意思是厨房被炸是人为的?”

  雷斯垂德假设,“如果那户人家的厨房环境本就混乱,也许在不知不觉间被凶手提前投入了助燃剂。”

  迈克罗夫特点头,“不排除这样可能性。您要询问一番,那户人家近期有无接待过客人,或是看没有看到厨房窗户附近有鬼祟的身影。”

  “那至于吗?”

  雷斯垂德其实对这个案子的杀人手法感到不解。

  雅克被一刀命中心脏,那几乎可以当场要了他的命,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焚烧尸体?

  夜间的火光与烧焦的气味,都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力。如果不是有邻居厨房爆炸在先,焚尸行为暴露的风险直线上升。

  假设这场厨房爆炸是谋杀雅克的凶手提前布置,整个作案过程不就变得更复杂了。

  如果只是要雅克死,凶手何必冒不必要的风险?

  从这一点,迈克罗夫特认为职业杀手的可能性不高。

  雅克因为工作内容的特殊性而被专业人士灭口的概率较低,他和堂弟卢克都是死在火光中,或是存在某种关联性。

  虽然案发现场距离雅克家一公里,但死巷不是雅克回家的必经之路,他为什么会走入死巷内?

  现场没有发现拖拽痕迹,而雅克是28岁的健壮青年男士,要轻松制伏他且不造成任何动静的可能性不高。

  这就必须考虑熟人作案。

  雅克是自愿走进了死巷,因为没有防备而被一刀毙命。

  迈克罗夫特记得档案上的记述,雅克的叔父老卢克嗜赌成性。鉴于雅克在白厅电报收发室工作,他的亲属关系都被纳入背景核查范围。

  虽然雅克一家与卢克一家血缘相近,但两者并不亲近。尽管老卢克住在伦敦市内,但他与侄子应该没有多少往来。

  “我看了报告,案发现场没有发现雅克的钱包。”

  迈克罗夫特问,“雅克烧焦的随身物品中有钱包残骸吗?衣服里的怀表呢?”

  雷斯垂德摇头,“没有钱包残骸,没有怀表。只有公文包,里面都是烧焦的文件资料。我打听过被害人结婚了,但没有发现婚戒。邻居们都是雅克有戴婚戒的习惯,看样子是被凶手顺走了。”

  没有钱包,疑似婚戒与怀表被取走,这听起来又像是劫财。

  雅克认识的人之中谁缺钱?

  赌鬼老卢克毫无疑问是榜上有名。

  下午就去找老卢克探探口风。不只于此,还要去朗博恩之侧的乡村找雅克的父母。

  为了避免重复劳动,可以先向明顿先生了解另一位死者卢克的案情,再定什么时候出城。

  这才不是假公济私,才没有故意找机会和明顿先生多一些相处时间。

  眼下,应该要去一趟案发现场附近雅克的家,可是雅克夫人却不在伦敦。

  秋天适合去大自然走一走。

  雅克夫人九月一日就离开了伦敦,据闻她春秋两季都有回娘家小住的习惯,在英格兰南部海滨住上半个月。

  这一点也得到了雅克·艾伦的支持。就雅克的朋友回忆,雅克支持妻子不要一味窝在伦敦。

  谁说嫁人了就不能正常回娘家小住,那也是一种放松方式。雅克唯一的遗憾是因为工作无法陪同一起去度假。

  这对结婚两年的夫妇,雅克与妻子被公认感情不错。

  既然暂时无法与雅克夫人面谈,那就先去停尸间看一看。

  雅克尸体被火焚烧,但没有被全部烧毁。彻底烧毁一个人的耗时不短,对于燃烧温度也有要求。

  验尸官给出了检测结果。雅克全身上下烧伤最严重是在面部,衣服被烧得七七八八,皮鞋仍在脚上。

  值得注意,鞋带只有少许焦痕,没有燃烧殆尽。鞋子里,双足完整,明显不曾受到火势侵袭。

  可以推测火势从头部起,而至于脚踝部位。袜子有微湿痕迹,说明凶手中途往尸体上倒水,故意阻止火势的蔓延。

  迈克罗夫特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关键。

  这说明凶手一直注视着雅克被火焰焚烧,并不是放了一把火就立刻离开。

  由此可见,凶手冒着被发现作案的风险,故意选择了过度虐杀。

  是要亲眼目睹雅克被摧毁的过程,此案并不是简单地劫财,而有更深的作案动机。

  ——是寻仇?或是遇上了心理变态的凶手

  话分两头。

  伦敦郊外,玛丽先去了教堂停尸间。

  ppp私人电报站着火,两位员工殉职。

  其中,员工韦特的遗骸已经被其家人带走,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具尸体躺在教堂地下室。

  因为电报站的地理位置偏僻,附近无住宅,导致了救火不及时。

  据估测,是在起火后一个多小时,因为被路过的客商发现火光才叫来救火队。

  那导致了死者的面目全非,全身被烧得炭化严重。别说无法辨识卢克的脸,就连他的身高也不能确定。

  因为经过高温持续性焚烧后,人体组织被破坏,而造成蜷缩状的尸体姿势,伴随身高缩短。

  能证明死者身份的,是现场衣物与鞋子残留物与配电站工服吻合。

  至于为什么判断两位员工是先触电身亡?

  在皮肤与躯干器官基本被烧毁的情况下,只有观察骨骼,而没有发现明显外伤。

  又因为尸体被发现时的状态,两位员工没有企图逃跑,而是倒在距离大门两米之远的电路插座边。

  假设起火时人还活着,应该会试图逃出配电室。只有失去了挣扎的可能性,才会没有留下丝毫挣扎的痕迹。

  玛丽却不由多想。有没有可能现场有第三个人,将卢克与韦特迷晕了搬入配电站,然后制造了电路短路引发火灾?

  以如今的检查技术,对高温焚烧后严重炭化的尸体没有多好的检测方法。

  一把火,可以掩盖很多秘密。

  为获得更多线索,前往卢克租住的小屋。

  一来核对寄给华生的信,信封上的字迹是否出自卢克之手;二来,找找看卢克家里有没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结果有点意外。

  查字迹果然不是多此一举,这封从小镇发出的信,信封笔迹却和卢克毫无相仿之处。

  邮局方面记不清发信当日有什么可疑人士出没,也就无从确定到底是谁冒充了卢克寄出烧焦鱼的照片。

  再说卢克的住处,和多数单身汉相似,他将生活物品随处摆放,但屋内并不脏乱。

  没有食物残渣,也没有汗臭味的衣服。就是报纸、烟斗随处放着,没有酒瓶,据说卢克不饮酒。

  所有的物品都符合卢克的工资收入,没有任何格格不入的物件。

  唯独有点奇怪。

  壁炉里发现了一堆灰烬。按照今年九月初的温度,尚且不必使用壁炉,但居然会有纸张被烧的痕迹。

  将灰烬扒拉了一番,基本烧得彻底,只剩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信纸,上面是模糊的钢笔字迹「umbra」,而a上方有v符号。

  这是罗马尼亚语。

  玛丽回忆电报站经理的叙述,电报站的员工基本都是英格兰南部当地人,要不就是像卢克这样从伦敦来的。

  卢克·艾伦为什么会有一封来自东南欧的信?他懂罗马尼亚语?是有一位常联系的笔友?

  带着疑问再去了一趟小镇邮局,邮局方面却一无所知。

  小镇不大,邮局对常住居民的收发信状态有基本了解。今年尚未收过从东南欧国家或地区的来信。

  那么卢克·艾伦是从哪里收的信?为什么要特意烧了这封信?

  夜间,21:50。

  玛丽返回了蓓尔美尔街。

  在她点亮书房灯之后没多久,隔壁的迈克罗夫特闻光而来。

  “请见谅,这么晚来还来找您,是有一个坏消息。”

  迈克罗夫特以公事为理由,说起上门是为告之雅克·艾伦之死。

  “9月1日,卢克遭遇了配电室火灾。三天后,9月4日,也就是昨天夜里,他的堂兄被刺死后遭遇焚尸。我认为有必要让您及时了解此案。”

  其实两人心知肚明,有些话完全可以等到明早再说,因为此刻不着急去勘察什么。

  玛丽似乎信了迈克罗夫特急切上门是为公事。

  “啊哈,有些相似的死法。我猜测,您已经去找过老卢克了?”

  “是的。”

  迈克罗夫特简述了白天的调查情况,“因为雅克身上的财物被窃,有理由怀疑他的赌鬼叔父。但我没有找到老卢克,他不在家,有十天没有回家了。”

  去往老卢克家,只有两位‘守门神’,是赌场的打手驻扎着。

  赌场打手告之老卢克把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如今他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只剩下那套房屋的产权。

  赌场不讲情分,派人驻守在此就是等老卢克回来,不论他是否同意都要让他签字,必须用房子还赌债。

  “赌场方面在伦敦全面搜查老卢克的踪迹。整整十天了,截止今天黄昏还是没有找到人。”

  迈克罗夫特不确定老卢克会不会逃出了伦敦,“他像是消失躲债,或许会去投奔亲哥哥?”

  “有可能,反正不会是去投奔卢克。”

  玛丽也说起了伦敦郊外对于卢克的调查结果,“卢克与父亲早就撕破脸不相往来。如果老卢克还是厚脸皮找到城郊,也该知道他的儿子在九月一日遭遇火灾。”

  近几日,没有卢克的亲朋去教堂认尸。

  也许老卢克听闻儿子死讯,但为了避债还是头也不回地逃了。逃得更远就到了朗博恩之侧的乡村,那里是雅克父母的住处,也是老卢克曾经的居住地。

  根据长子继承制,艾伦一家的土地与祖宅传给了老雅克,而老卢克获得一笔钱在伦敦买了小房子。

  两兄弟各自成婚后的家庭生活是天差地别,一个小家和睦,另一个妻死子散。

  后辈亦是如此。

  卢克的学费被自私的父亲挪用做了赌资,他不得不放弃考大学,而提前搬出来打工养活自己。

  雅克却是名校毕业进入白厅工作,今年升职加薪,且在两年前就娶了感情不错的妻子。

  巧合的是两人都从事电报工作,但完全没有交集。

  两家人的生活轨迹却在今年九月初相交了,堂兄弟两人前后遭遇了火烧,都丢了性命。

  如此对比,不仅令人唏嘘命运。

  “对了,在卢克家还有一个奇怪的发现。”

  玛丽想到什么,打破沉默而笑着说,“福尔摩斯先生,请看墙壁。”

  墙壁?

  迈克罗夫特转头,在明顿家的墙上能表现出死者卢克的奇怪线索?

  下一刻,墙壁赫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狼头。

  不是真狼,而是煤油灯光照下的暗影,是明顿先生的灵活双手摆出了狼头的手势影子。

  狼先是奔跑,随后狼头嘴部一开一合,仿佛要把谁一口口吃掉。

  紧接着却见手势猝然一变,好似狼说开口话,急速从狼头变成了一个爱心。

  爱心影子,还会扑通扑通地跳两下。

  玛丽维持了爱心手势两秒,发现迈克罗夫特保持着转头的姿势一动不动,过于认真地盯着墙壁手影。

  于是,她施施然地收了手,而后泰然自若地问,“福尔摩斯先生,现在您猜到了我想说点什么了吧?“

  说点什么?

  第一反应,狼头加爱心约等于小灰狼示爱。

  迈克罗夫特正为看到爱心影子而发愣,在听到提问迅速回神。

  不不不,明顿先生又捉弄他了。眼下是谈论死亡案件,一位死者家中的奇怪线索不会是小灰狼在爱意表达。

  迈克罗夫特庆幸自己在如此情况下仍旧维持住了理智,“您是说发现了一条与影子有关的线索?”

  “不愧是您,回答正确。”

  玛丽一本正经地说,“我在壁炉里找到了焚烧的纸堆,只余留了有一片信纸残片。上面是罗马尼亚语的『umbra』,您知道那是影子的意思。”

  “纸片只有指甲盖大小。”

  玛丽伸出手指,比了比纸片的大小。“福尔摩斯先生,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看法?

  迈克罗夫特扫似乎不经意扫了一眼面前的手指,明顿先生的手指很漂亮。

  刚刚,就是这几根灵巧的手指地向自己比划出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哦不,不严谨了,准确点说是对墙面制造了手势影子。

  不对,现在问的不是手指,而是罗马尼亚与影子。

  迈克罗夫特为证明一直理智在线,迅速在脑内搜寻相关情报。

  两秒秒钟后,他想起一件事,“早年间,我随父亲去欧洲游历,听说过罗马尼亚当地的奇怪民俗。明顿先生,您知道影子的地下交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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