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Chapter70_玛丽的十九世纪[综名著]
米读小说 > 玛丽的十九世纪[综名著] > 70、Chapter70
字体:      护眼 关灯

70、Chapter70

  下午16:56,距离下班还有四分钟。

  迈克罗夫特扫了一看墙上的挂钟,今天的工作早就完成。

  比起美国时期的忙碌,使馆的工作甚是轻松。哪怕有很多庞杂的文件要处理,但不必四处奔波就符合他对‘轻松’的定义。

  “哦!福尔摩斯先生,您还没走真是太好了。”

  一位头发微秃的胖男人急匆匆地来到办公室门口,“柏林警察局来人,说要找小拉尔夫先生了解情况。”

  小拉尔夫,二十一岁,是英驻德国柏林经贸参赞的儿子。

  在柏林大学读书,据说已经被两次劝退,上流社会令人厌恶的行径都不难在他身上找到实证。

  “那位又出什么事了?”

  迈克罗夫特默默修正了刚刚对柏林工作的轻松评价,人在职场总没有百分百的轻松愉悦。

  身在柏林,无需女装,无需凡事都暗中行事,但难免遇上一两个蠢货。此时,一个「又」字就充分说明问题。

  拉尔夫参赞本人能力不足,但胜在出身好,被派驻柏林就是要借他的人脉关系圆融行事。

  但,他有一个大缺陷,太过溺爱儿子。原因很庸俗,已故的前两位妻子生的都是女儿,当他在五十七岁再娶时,年轻的第三位夫人终于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是老来得子,又是唯一的儿子。

  不难想象小拉尔夫被宠得有多任性妄为,他只恪守一个原则——不招惹比他父亲身份地位高的人,其他没什么不敢做的。

  胖秃顶想到柏林警局的指控内容,难免露出了苦瓜脸。

  “明天是席勒雕像落成仪式,原本也请了几国参赞去出席揭幕典礼,但现在可能要推迟了。雕像上被扔了一只割断脖子的死公鸡,鸡血糊了雕像面部一脸。这件事被怀疑是小拉尔夫先生做的。”

  御林广场是柏林的地标之一。

  虽然广场中央雕像远远比不上大本钟在伦敦的地位,却也是柏林人心里的重要标志性建筑。否则也不至于在为谁塑像的人选问题上争议了十几年。

  今年恰逢德意志帝国刚刚建立,首都柏林地标性广场的落成雕像仪式,它的象征性意义不言而喻

  迈克罗夫特:很好,今天按时下班的愿望泡汤了。

  何止今天,接下来几天都要花时间处理这个烂摊子的后续。

  “走吧,先去看看具体情况。”

  迈克罗夫特面不改色地走出办公室,一边问到,“有人通知拉尔夫参赞了吗?明天本该是他去参加揭幕仪式。“

  后面的话不必说全。

  老头本来要去参加揭幕仪式,现在他的儿子被警察上门指控破坏了雕像,父子俩见了面不尴尬?

  至于为什么不问小拉尔夫在哪里,因为他有可能在交际花的床上,也有可能在土耳其浴室宿醉未醒,还有可能是在赛马场又输了钱而转战别的赌桌。

  “拉尔夫参赞要出席一个宴会,现在应在路上。我派人去告之消息了。”

  胖秃顶说着却不觉得拉尔夫会严厉惩罚儿子,否则也不至于让小拉尔夫不断地搞出麻烦。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会客室。

  三位柏林高级警长都板着脸,双方显然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此前有为了小拉尔夫惹出的麻烦相互接洽过,也有为了生活在柏林的英国公民遇上的问题进行过协商。

  这一次气氛格外不融洽。

  为首的警长巴顿开门见山,“昨天午夜,巡夜人在御林广场附近见过小拉尔夫先生。听他亲口说出,要为雕塑揭幕仪式送上一只公鸡作为贺礼。

  今天工作人员复查雕像,发现一只死公鸡被扔在了底座边。现在我们必须找小拉尔夫先生了解情况,究竟是他胆大妄为,还是有旁人蓄意破坏雕像落成典礼。”

  小拉尔夫花天酒地的名声在外。

  正午在路上看到他很奇怪,晚上的巡夜人认识他的马车座驾反而正常。

  今天如果被指控是其他人,柏林警方还真没那么足的底气来使馆要人,但小拉尔夫的胡乱作为事件太多了,多到让人无法信任他的智商。

  迈克罗夫特不能确定其中有无误判,但言辞上必要维护英国使馆。

  “对于雕像被污染一事,我深表遗憾。目前应从速抓住破坏者,却也不能仅凭巡夜人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是谁所为。”

  不是小拉尔夫,还能是谁在无事生非!

  巴顿就差明晃晃地把这一句话写在脑门上了。

  迈克罗夫特却不急不缓地继续,“巴顿警长,我建议尽快给公鸡尸检,仔细勘察现场确定破坏者的身份,确定作案时间。

  至于您怀疑小拉尔夫先生向雕像扔死公鸡,您觉得那位先生会杀鸡?恐怕他永远不会去学那种技能。”

  言下之意:小拉尔夫不会做杀鸡那种事,因为他嫌弃脏。

  哪怕小拉尔夫真的唆使别人扔了死公鸡,获罪的也是别人,因为外交豁免权的存在。

  巴顿警长脸色更阴沉了,该死的外交豁免权,难道小拉尔夫凭此就能为所欲为?

  偏偏小拉尔夫做的事都伤害性不大,无法针对他定重罪,但那种侮辱性极强。

  “我方会尽快找小拉尔夫先生核实情况。”

  迈克罗夫特仿佛感觉不到三位警长蹭蹭飙升的怒意,他的态度仍旧彬彬有礼。

  “一旦有确切消息,我方会及时联系警署。英德两国友谊长存,我方也会为维护柏林稳定的社会生活尽一份绵薄之力。”

  特么的都是套话!

  巴顿差点飙脏话。自从这个福尔摩斯来了英国使馆,似乎除了脑子不够用的拉尔夫父子,其余人都变成标准英国绅士了。

  这会客气的话一套一套的,但真正允许柏林警方插手干涉的事几乎不存在。

  “巴顿警长,如果没有别的事能否允许我先行离开?”

  迈克罗夫特不在意柏林警方的回话。他不想在此空耗时间,说是说自己要离开,其实是在送客了。

  不可能让柏林警方带走英国使使馆相关的人士,但也不可能对小拉尔夫的行为不闻不问。“接下来我们各有要去确认的事,不是吗?”

  巴顿是没什么好说的,显然来使馆堵人也是白堵了。看样子,小拉尔夫不在住处,也没有躲到使馆里来。

  “福尔摩斯先生,希望你们真的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所谓的确切消息,我觉得它来得越早越好。告辞!”

  三位警长走了。

  胖秃顶却没能松一口气,转而看向迈克罗夫特,“您觉得扔死公鸡的事,究竟是不是小拉尔夫先生做的?上帝啊!如果真是他做的,那就太胡闹了!”

  送一只公鸡作为雕像落成的贺礼,这话还真像是小拉尔夫喝醉时会说的。

  潜台词并不难猜测,德国战胜了法国,无疑让德国人很高兴。

  公鸡代表了法国,那就送一只公鸡给雕像揭幕仪式,德国人可以再宰一下,仿佛是拿法国做祭品了。

  乍一听,是不是送礼送得很有诚意?

  但只要不傻就会感到这种作法充满了轻视,完完全全是肆意妄为地瞎搞。

  迈克罗夫特没有表态,那个混账喝醉时是会说这种话,但说与做是两回事。

  “凡事都讲究证据,而不妨考虑另一种可能性。正如我所言,英德两国友谊常在,是否有人借机离间两国之间的友好。”

  也就是说,小拉尔夫的确说过醉话,而有人趁机扔了死公鸡。

  这一盆脏水泼到了驻外参赞直系亲属的头上,外人还不会怀疑,因为小拉尔夫本身就不靠谱。

  胖秃顶摸了摸脑袋,“倘若真是如此,我可怜的头发又要掉好几根了。”

  不论如何,小拉尔夫立身不正,这才给了旁人扣黑锅的机会。

  迈克罗夫特没有多说一句抱怨之词,却已决定让后半年过得清净些。

  原先他并不在意与谁共事,因为没有几个人能跟上他做事的节奏。哦不,也不是完全没有。

  此刻,记忆里的一道身影冷不丁地冒了出来。

  美国的生活限制颇多,但不可否认有的回忆一直熠熠发光。的确存在过一个人与他配合默契,无需太多的言语,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明顿先生。’

  迈克罗夫特默念着这个名字,很快就收敛了心神。他居然想起旧事走神了,现在该思考的是处理令人厌烦的拉尔夫父子。

  既然小拉尔夫接连几次搞事,让鸡毛蒜皮的琐事占用了他的休息时间,就让父子俩一起圆润地滚蛋吧。

  如此想着,还是要找出扔死公鸡的元凶。

  此刻,以御林广场为中心,死公鸡污染雕像事件传开了。

  苹果咖啡馆里,人们更加议论纷纷,几乎认定就是小拉尔夫做的坏事。

  “菲茨威廉,你以前见过拉尔夫父子吗?”

  宾利旁听着七嘴八舌的批驳声,他听过拉尔夫家族,但没想到小拉尔夫在外的行为荒唐到了这种程度。

  达西轻轻摇头,“我没见过那两人。这次的事也许还有别的隐情。”

  德国战胜了法国,现在把死公鸡侮辱雕像之事嫁祸给英国参赞的儿子,说不定是有人蓄意破坏国家之间的友好。

  这种事的确没有多少伤害性,更谈不上伤筋动骨,却带来了名誉上的极大损失。

  “隐情?”

  宾利瞬间联想,不一定是别的国家有人故意嫁祸,说不定是拉尔夫的政敌所为。

  不过,宾利转念间又提出了一种新可能,“说不定根本没那么复杂,就是醉汉行为。菲茨威廉,你还记得上个月啤慕尼黑酒节上的死狗吗?

  开始时,店家怀疑有谁蓄意搞破坏或是恶意竞争,但后来被证明是讨厌狗的人喝醉后,打死了一只狗。”

  每年九月末到十月初,慕尼黑定期举办啤酒节,这是慕尼黑一年中最盛大的活动。去年因为普法战争停办一次,今年就比以往更加热闹了。

  玛丽有点好奇,如今没有见报的事传得很慢,她尚未听闻啤酒节死了狗。“今年啤酒节有意外事故?什么狗死了?”

  “这事有碍啤酒节的欢庆气氛,没有被大肆宣扬,是有一家啤酒商的酒桶里被扔了一具野狗尸体。”

  宾利大致概括,九月末他和达西途径德国慕尼黑,正好遇上酒坊坊主与顾客打起来。

  那位顾客是很讨厌狗的酒鬼。酒鬼肯定不会错过啤酒节,而他很挑剔啤酒口感,是嫌弃过某家酒坊的啤酒,当时就发生过口角。

  啤酒节期间的一天夜里,酒鬼喝个半醉遇上了一只年迈的野狗,顿起歹意将其乱棍打死。是将这狗的尸体扔到了酒坊的酒桶里。

  “不是盛满酒的酒桶,是售空放置在外的酒桶。第二天,酒坊老板发现了异常寻找酒鬼对质,酒鬼最终承认是他做的。然后就打起来了。”

  宾利啧啧摇头,“那个酒鬼真是不做人事。被打死的野狗老到连牙齿都掉光了,他将狗乱棍打死,那家酒坊店家的生意更是被搅合了。”

  后续是酒坊要求酒鬼赔钱,但酒鬼趁机会逃跑了,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宾利说完死狗事件,又提起被扔了死公鸡的雕像。“事情可能一样很简单。不是小拉尔夫做的,也不是政敌嫁祸,也不是什么挑拨两国关系。就是一个醉汉看不惯树立席勒的雕像,然后偷偷扔了一只死公鸡。两位觉得呢?”

  达西沉默不语。

  他怎么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柏林方面怎么觉得,大可不必无意义地乱猜。

  “既然遇上了,一起吃晚饭吗?”

  玛丽就没谈有何想法,明天还要去档案室查圣甲虫社团的蛛丝马迹,目前没有闲心管别的。要烦心,也是英国大使馆的人烦心,与她有什么关系。

  宾利看眼两个伙伴,一个沉默,另一个索性只关心晚餐,合着他一大段故事白说了。“别这样啊!哪怕是随便说点什么都好。”

  这有什么好说的。

  玛丽忽而笑了,“宾利先生,您在期待什么?难道您是想让我说,最初没有人在意这些动物的死亡,仅是一只野狗被乱棒打死,一只公鸡被割喉杀死。正如曾经登上了一艘平平无奇的邮轮,进入一家博物馆馆长家吃一顿晚宴,所有的事都看似风平浪静,直到某天清晨忽然有人失踪,忽然有人被冤枉偷……”

  “明顿先生!”

  宾利及时打断,上帝作证他从来没有唯恐天下不乱。

  明顿先生在瞎说什么实话,就别提曾经登上钻石号游轮然后遭遇了死亡事件,更别提去女巫镇作客被冤枉偷窃水晶骷髅之类的旧事了。

  宾利:我丝毫都没有暗示一只狗与一只公鸡的冤死,代表着一场连环血腥杀戮即将到来。请看看,请仔细看看我真诚的双眼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mdxs123.cc。米读小说手机版:https://m.mdxs123.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