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_大宋第一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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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第42章

  花荣去喂马了,高铭一个人没意思,打算回房间睡一觉,等起来再集中精力思考对策。

  在廊下走着,迎面碰到一个人,正是绷着脸的程万里,但是程万里一看到高铭,立刻换上了笑容,殷切的走过来,“如何就你一个人?花荣呢?”

  “他喂马去了,你也知道马这东西忒娇贵,草料不好的话,都不吃,还是骡子好,任劳任怨好养活。”高铭想到什么说什么,仔细观察程万里的表情。

  程万里可不想跟高铭聊什么骡子啊马啊的,“怎么不出去转转,我们东平府有几处地方很是热闹。”

  “就不转了,我自从那年大病一场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高铭咳嗽了几声,“平日还好,但若是太累,就会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歇息个十天半个月都是正常的。”

  程万里再看高铭,心想难怪皮肤这么白,原来是身体不好,这可不行,女儿不能嫁给个有病根的。

  程万里本人是相信“浪子回头”的,就像高衙内,之前浑浑噩噩的,就是个东京纨绔子弟,但自打病了一场之后,据说就洗心革面发愤图强了,而取得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尤其高铭还是太尉之子,压制董平完全没问题,程万里是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的。

  但现在,听说高铭身体不好,程万里就不是很想了,退而求其次,他见那个花荣也很稳重。

  程万里对高铭关心了一番之后,问道:“那个……不知花荣武艺如何?我那日给你介绍的董平,可是有万夫莫当之勇,年轻轻轻就做了都监,不过,若论武艺,别说是他上面的统制,就是整个东平府甚至周围几个州府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既然花荣年纪比他还轻,就做了更高的位置,想必武艺超群吧。”

  高铭心想,这么关心花荣的功夫,肯定是想用花荣压制董平,“我对比武一窍不通,看不出来门道。”

  程万里道:“那不如让他们比试一场,就当活动筋骨了,董平擅使双枪,人称双枪将,不知花荣擅长什么兵器?”

  “就见他使过一根银枪。不过,比武就算了,我们是来做客的,又不是来斗狠的。”高铭回答的干脆,“这里风大,吹得我身上冷,咱们不如去我那里聊吧。”

  程万里摇头,“不必了,我还有事,你请自便。”微笑着送走了高铭,转身去马厩那边找花荣。

  高铭晚些时候去花荣房里找他,一进门就见他在擦拭兵器,枪尖锋利,寒光闪闪,问道:“再给它做保养啊?”

  早些时候他俩有点拌嘴,花荣见了高铭,先问:“你没生气吧?”

  高铭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做媒的确比做知府难,你看都谁在做媒?郓王!文魁!我可做不来,以后也不进这个行当了。”拽过一个圆瞪坐到花荣旁边,指着枪上的红缨道:“对了,我一直好奇,这个红些红色毛绒是做什么的,好看?醒目?”

  “防止敌人的血倒流到枪柄,太过湿滑脱手,吸血用的。”

  高铭咧嘴,原来看起来迎风飘扬的红缨,真正的作用这么血腥,“怎么想起擦它了?”印象中,花荣对弓箭比银枪上心多了,多数见他的时候都是调整弓弦,对银枪爱答不理的。

  “刚才碰到了程知府,他跟我说想看我和董平对战,我答应了。原本我也不想的,但是听说董平使双枪,我便决定会会他。”

  高铭一副求知的模样,“双枪很特别吗?”

  “嗯,能同时左右手都使一杆枪的很少,尤其是马战。这么多年,我就听说董平一个人如此使用。”花荣挑眉,“双枪难练,但一练成就是高手。”

  “既然是高手,你受伤了怎么办?咱们比射箭吧。”

  “这机会难得,这次不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交手。”见高铭又是皱眉又是摇头的,便道:“难道你觉得我会输给董平?”

  花荣坚持,高铭也没办法,就像文人要赛诗一样,武将遇到对手不打两下手痒。

  “那倒不是。”高铭道:“那你早点睡吧。”说着要走。

  花荣叫住他,“还没问你,你过来想做什么。”

  “啊,我本来想跟你道歉,不该操心你的私事,但是你刚才主动给我道歉了,我就不用了。”说完得意的狡黠一笑,关门走了。

  花荣愣了下,随即继续低头擦兵器,笑意一直挂在嘴角。

  翌日,虽然是个艳阳天,但风却冷硬,吹得人脑壳疼。

  但叫程万里脑壳更疼的却不是天气,而是董平和花荣的比试。

  他原本打算让花荣照死里打董平,最好能打残,但是看样子,花荣怕是办不到。

  他有些绝望,手狠劲捏着交椅的扶手。

  坐在一旁的高铭看出了程万里的情绪,定睛瞅了他片刻,将视线移到场内。

  这董平骑着一匹黄骠马,马鞍旁边挂着的箭壶上很装-逼的写着一副对联: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

  可见这人的性格,张扬外放,还很猖狂。

  不过实话实说,装-逼的资本还是有的。

  高铭虽然不懂武艺,但战况还是能看出个大概的,花荣不像在孟州,打那几个军官那么轻松,和董平先斗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两人都先试探了下对方的武艺后,心照不宣的彼此分开,各自骑马在场内原地踏步。

  董平左右手各拿一柄枪,挑衅似的看了眼程万里。

  程万里浑身打了一颤,将视线移开了,而董平又看向高铭,下巴扬起,嘴角似笑非笑,摆明也是挑衅。

  高铭则朝他哈哈一笑,拍手道:“好枪法!你若是获胜了,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本府重重打赏你!”

  很明显,高铭并没把他回事,只把他当做比武讨上级喜欢的兵卒。

  尤其高铭语气轻-佻,就跟逗猫逗狗似的。

  董平气得咬牙,这几天,他已经听到风声,程万里想将程莺莺嫁给这个高铭这厮,本就拿他当轻敌,又听高铭语气轻慢,不觉更加恨他,但对方是太尉的儿子,性格据说也乖张,不像程万里糟老头子好欺负,只能把怨气暂时咽下。

  他看向对面的花荣,晓得这位也是个程万里的候选女婿之一,程万里让他俩比试,就是想看看这人能不能擒住他。

  董平哼笑一声,对花荣道:“休息好了吗?”说罢,也不给对方喘息机会,主动发起攻击。

  刚才两人小小试探过对方,已经对彼此的实力有了个评估:遇到对手了,今日是场恶战。

  高铭和程万里都坐在交椅上,看场内比试。

  就见董平和花荣斗得难解难分,从校场东侧打到西侧,又从西侧打到北侧,招数眼花缭乱。

  银色的光影来回碰撞,分不清哪个枪头是董平的,哪个是花荣的。

  场内的所有人都看呆了,高铭担心花荣,根本坐不住,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内的情况,一旦发现事情不好,他就出声阻止。

  就在这聚精会神的时候,他猛地听到了程万里的哽咽声,慌忙回头,就见程万里单手捂着眼睛,身子一抽一抽的。

  “怎么了?”

  程万里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没什么,看到我麾下竟有如此猛将,老夫不禁感动到落泪。”

  他能看出来,花荣是个高手,在孟州一打四直接撂翻统制的传闻不是假的,但关键是,董平能跟他打得难解难分,明显也不是好惹的。

  他仿佛再次看到了梦中血流成河的恐怖场景。

  两个月前在书房午休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群强盗攻打东平府,董平叛变,带兵反杀回来,将他杀死,女儿也被他掳去了强盗窝,没多久就悬梁自尽了。

  醒来后,发现是梦,但却那么真实,而那段日子正是董平对莺莺一见钟情,第一次求娶被他拒绝之后。

  有了这个梦,他曾想过先下手为强,把董平调离东平府,但刚放出消息,董平那边就传出话,死都不离开东平府,哪怕当贼配军,也要杀回来!

  程万里怕董平狗急跳墙,这件事暂时搁浅。

  要命的是,董平是兵马都监,军里有威望,程万里初来乍到,若是调兵去擒董平,估计消息刚放出去,董平那边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持悲观态度。

  就凭他手下那几个衙役,真打起来还不够董平练手的。

  而且董平除了想娶程莺莺外,没有任何把柄给程万里抓。

  程万里愁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好不容易盼来了两个适合的婚配对象。

  高铭身体不好,他就退而求其次,指望花荣教训董平,现在连这个希望也没了,见董平如此勇猛,不禁落下泪来。

  这时场内的状况发生了变化,董平虽然和花荣不相上下,但是两人的马匹却有差距。

  董平的马匹不过东平府本地的好马,但是花荣的却是郓王府出来的,千挑万选的马中赤兔。

  突然间,董平的马掉转身子的时候,前蹄失足,崴了一下,好马的腕骨十分纤细,就听咔嚓一声,竟然断了。

  董平见状,在落马前,跳了下来,对花荣大喊:“停!”

  这是比武,花荣自然不会趁人之危,便也下马。

  董平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黄骠马,“没用的废物!”说罢,举起右手的枪便朝它扎去。

  花荣忙用兵器挡了一下,“你干什么?”

  马对武将来说,它驮着主人征战四方,让主人建功立业,还能在危难时刻驮着主人逃脱追兵,甚至比战友感情更深厚。

  就算腕子断了,不能再上战场也得叫人好生伺候着,怎么能杀。

  董平恶狠狠的道:“没这畜生的失误,我早赢了,所以你待见它。”

  花荣深感此人不讲理,也不想和他纠缠,指着前方的演武厅,“程知府和高知府在看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复命罢。”

  董平哼了一声,收回了右手的枪,朝前面走去。

  但就在高荣和他走了几步之后,就见董平高高的扬起右手的枪,向后一扔,接着身后传来一声嘶鸣。

  花荣回头,就见那黄骠马脖子被枪-刺穿,血流了一地,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而董平见了则哈哈大笑,大步朝演武厅来了。

  程万里见他眼睛都不眨的杀了自己的坐骑,又见他笑着往这边走,仿佛看到那个噩梦中,董平踏着尸山血海而来,吓得往后挪身子,要不是高铭扶住,就要跌倒。

  高铭亦紧紧盯着董平,朝夕相伴的坐骑,应该比宠物感情还要深厚,说杀就杀了,如此冷血。

  董平后来杀了程万里,也是为了给梁山投名状,还有什么比知府的脑袋更能邀功,更能表示衷心的。

  至于杀了程万里,程小姐会不会伤心难过,他根本不在乎,他就没把程小姐当做有血有肉的人看待,只是垂-涎美-色罢了。

  程万里见董平来了,撑着高铭的胳膊站稳身体,吩咐左右,“看赏董都监五锭白银!”然后强行控制情绪对董平道:“在外人面前不曾丢我东平府的脸,做得好。”

  他其实想说得更真情实感一些,但无奈实在是心绪混乱,只能如此应付。

  高铭则抱着肩膀看董平,“你也没赢花荣啊,顶多算个平手。”

  董平还不敢当面顶撞高铭,但嘴巴也没想闲着,“是末将坐骑不争气,况且斗武上百个回合是平常事,我和花统制不过才打了五十来回合。”

  言下之意,要是一直到下去,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高铭不咸不淡的道:“那可未必,别的还没比呢。”

  董平自信十足的道:“就算比其他的,末将也绝不会退缩,末将使得好双枪,也拉得好弓箭。”

  高铭愣了下,看向董平,心想你难道不知道花荣叫小李广,箭法秒杀你?

  转念一想,他极有可能不知道,花荣之前在东京,之后在青州,他为人低调,不像董平把一副自夸的对联挂马上。

  此时花荣也走了上来,程万里见了,拔高声音掩饰自己的哭腔,“花荣也看赏……三锭白银!”

  他不敢和董平一样也看赏花荣五锭。

  高铭斜眼看程万里,就你这怂样,能治得了董平才怪,再这样下去,不仅你全家要死,连东平府百姓都要跟着遭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董平放着他来吧。

  董平对程万里的态度很满意,进一步得寸进尺,“大人,末将若是他日建功立业,希望您能将小姐……”

  程万里就知道他要开口求娶莺莺,这事他不是没干过,其实董平正式跟他提过两次,都被他拒绝了。

  他实在不想听董平说第三次,立即一捂脑袋,身子往后仰。

  周围人都过来扶程万里,一片混乱,董平这句话终究没说完。

  哼,这个老杂毛,又来这一套,我倒要看看你能拖到什么时候,你再拦着,若是逼急了我,和莺莺生米做成熟饭,看你招不招我这个女婿。

  高铭则朝花荣使个眼色,两人给救助的人让地方,站到一旁,就见董平也只是站在边上冷眼看着,显然知道程万里也在装病,然后朝高铭和花荣露出一抹邪笑。

  说是挑衅也行,说是示好只是嘴长得歪也行。

  高铭也朝董平笑笑,然后拉着花荣往一旁走了,“我有个想法,看你答不答应,你要不答应也无妨。”

  虽然刚才董平的话没说完,但已经说出口的,足够花荣联想清楚来龙去脉了。

  董平喜欢程小姐,但是程万里不待见他,所以想把女儿嫁给高铭或者他,来躲避董平的纠缠。

  若是以前,花荣听高铭有计划,他肯定想都不想就答应,但是现在他警惕的道:“你不是想做好人,帮程家解决问题吧。”

  高铭点头,“是想救程小姐。”

  花荣哼道:“你真是好心肠!什么时候摆酒把婚事办了?”

  “我说帮她,又没说以娶她的方式。”高铭察觉到他的不悦,不解的问:“你至于这么反感吗?”

  花荣愣了下,好像被问住了,晃了晃神,才道:“就是觉得麻烦,被别人的事情牵绊,耽误咱们的行程。不过,你要是有快刀斩乱麻的计划,我也不反对。”

  高铭一笑,“还真有。”

  ——

  程万里突然发病,送他送回卧房后,请大夫来看。

  程万里本来就没病,假装醒过来,随便糊弄几句就将大夫打发了。

  等人都走了,他拉过被子,躲在被子里,不停的揪头发。

  不行的话,他只能是设鸿门宴毒死董平算了,但是就算知府的权力再大,也不能毒死下属不负责任啊。

  要是申请调任躲起来就不可能,没了知府的权力,董平更是什么都敢做了。

  要命的是这次高铭和花荣来东平府,已经刺激了董平,再给莺莺找婆家就更得小心谨慎。

  要找一个适龄、位高权重、能力出众又能压制得了董平的人,实在太难了。

  为什么高铭和花荣就不对莺莺动心呢?他俩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愁得真要得病的时候,外面丫鬟禀告:“大人,高知府又回来了,想见您。”

  一听高铭来了,程万里腾地坐了起来,“请他进来。”

  高铭昂首阔步走了进来,开门见山就一句,“你真这么怕董平啊。”

  程万里哑然失笑,“你在说什么,真是好笑,我怎么会怕我手下的将领。”见高铭冷眼看他,那眼神分明是洞悉了一切,程万里便再也绷不住,差点哭出声,“你也见到了他的本领和脾气!”

  他今天表现得太明显,高铭这种人精肯定都看清了,隐瞒也没有意义。

  “刚才我听到他提到小姐两个字,他莫不是想做你的女婿?”高铭道:“不过,这种人做女婿的确不是好选择。”

  做不做女婿都不能留,本来是守护一座城市的将领,被人生擒,转身就能投敌,人品可见一斑。

  程万里膝行到床边,抓着高铭的胳膊道:“我知道你有本事,轻而易举就收服了孟州的凶悍将领,你教教我,该如何处置董平,此人不能留!相信我,真的不能留!”

  程万里一想到日后的恐怖场景,不禁肝肠寸断。

  高铭道:“你是知府,收拾他还不容易?设个圈套叫他钻嘛,比如留他住宿,当夜府内当夜闹贼,他出门抓,你就派人把他逮住,说是他偷的,发配偏远州府。”

  “然后呢,等他回来杀我全家吗?”程万里对武松制造的灭门血案很有研究,上面说的那套就是张都监陷害武松的手段。

  而要合法的置一个人死地是很难的,目前比较流行的做法是,先找个由头把人送到牢里,然后在发配路上动手。

  但董平的性格,绝对不会像林冲和武松第一次那样乖乖去刺配地,应该当夜就杀了押送的公差,然后杀回来给程万里一个灭门,并掳走程莺莺。

  灭门这个操作,武松就实行过,董平拿着双枪,战斗力绝不在武松之下,估计能把程万里家杀得跟张都监一样干净。

  高铭装作思考的样子,“那就难了。”

  程万里急道:“我知道你脑子活络,帮帮我吧!帮我想个办法将董平这厮收拾掉吧。救救我吧——”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程万里是真的怕了董平了,恍惚的道:“要不然就摆鸿门宴吧,酒里下点料……”

  高铭见他快神志不清了,安慰道:“其实我这里有一计。”

  程万里擦干眼泪,“你说你说。”

  “今天你光看到董平的武功不错,但我朋友花荣的也不差,真打起来,再叫上帮手,诛杀董平不在话下。就是没帮手,董平也不敢轻易造次。”高铭笑吟吟的道:“不瞒你讲,花荣之前有未婚妻,但是听说花荣惹了太尉府,就跟他家退婚了。当然了,都是误会。但不管怎么说,我欠他一个媳妇,所以,我愿意撮合他跟令爱,这样一来,他有了妻子,令爱也有人保护了,你说好不好?”

  这不就是程万里一开始打的主意么,但他看出来花荣冷淡得很,“可你朋友不是不愿意么。”

  主要是他女儿也不愿意,死犟,十分像她过世的母亲,一想到过世的妻子,程万里又痛苦了,妻子撒手人寰留下个女儿,他却没法子保护好。

  “那就让他愿意!”高铭笑道:“英雄救美,天赐姻缘,岂有不接受的道理。我的计划是这样的,这不是快过年了么,肯定要去庙宇道观进香祈福,到时候你派几个捕快装作坏人,路上绑架小姐,然后我跟花荣在后面,他这人肯定上去打抱不平,将小姐救下,这样一来,不就是现成的姻缘么,小姐以身相许,花荣抱得美人归,妙哉。”

  程万里也觉得很妙,“但是……这个计划还是危险,我怕莺莺受惊。能不能换成女尼来劫她?”

  “……”高铭恨铁不成钢,“都是你衙门里的捕快,你怕什么,他们还能不听你的吗?”

  军里不好说,但捕快对他的服从是没问题的,程万里还是担心,“我怕莺莺受惊……”

  高铭估计他就是这么个瞻前顾后的性子,疼惜女儿,不答应董平求娶,但因为害怕又不敢对付董平,就这么耗着,直到梁山来打东平府,董平杀他全家,带着程莺莺投奔了梁山。

  “那算了,我明天就离开东平府去青州,你好生歇息罢。”

  “慢,且慢!的确是个好主意!”程万里忙道:“那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吧。”

  “计划没有变化快,不用计划,就这么个事,哪天你安排好了,我和花荣就动身跟你们一起去进香。快点啊,我顶多再待两日就要走了。”说完,给程万里留下个欢快的背影,哼着小调出了门。

  程莺莺听说今日校场演武,花荣跟董平斗了个平手,愈加愁眉不展,之前父亲不停夸奖的花荣也不能把董平打败吗?

  她悠悠一叹,心不在焉的看书。

  她随父亲来东平府,到任那天,她下马车,风吹起了纱帽,叫董平看到了她的样貌,那之后董平就盯上她了,提了两次婚。

  她十分不喜欢董平,他的眼神看得她不舒服。

  这时就听门口吧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落地,她看向丫鬟问雪。

  问雪明白,立即开门,但门外根本没人,却有一个纸团。

  小姐爱干净,院里都没杂物,别说门口有垃圾了,问雪将纸团打开,见上面写的字,口中故意道:“这是前院小吏丢的废纸,被风刮到这里了吗?”

  作为官家千金的贴身丫鬟,她是识字的,否则平日也没法给小姐整理书稿。

  假装将纸团理平,这个功夫,她已经把上面写的东西都看清了。

  虽然不知是谁写的,但这人在信中提醒小姐,说程知府要在明后天的进香中,让衙役假扮强盗,劫持小姐,然后让花荣来救,撮合他们。

  “哎呀,小姐,这好像不是废纸!”问雪忙加快步子到程莺莺跟前,“您看。”

  程莺莺见了上面的字,脸色一变,恼然道:“父亲真是胡闹!”

  如果是三媒六聘,父亲看中了对方,她是不排斥的,她只是反感父亲没有矜持,火急火燎的把她往别的男人那里送。

  问雪试着提议,“装病吧,装病就不用去了,他们的计谋就不会得逞。”

  程莺莺性子强,“怎么不去,偏要去,到时候我临危不乱,非得当面戳穿他们的计划!叫他们长教训,下次就不敢这么干了,否则父亲肯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永远不消停。”

  问雪附和道:“是呢,小姐说得对!”

  在程莺莺看不到的角度,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这件事告诉董都监,他一定觉得她能干。

  时迁进屋的时候,高铭正围着炭盆取暖,而花荣在一旁调整弓弦。

  高铭主动问:“办完了?”

  “嗯!”时迁点头,“纸团扔到程小姐房门前了,叫一个丫鬟捡进去了,根据我的观察,那丫鬟就是问雪,不会错。就是她,昨天被我发现跟董平私下里偷偷见面。”

  高铭看向花荣,“明天没问题吧?”

  “万无一失。”

  别人这么保证,高铭要在心里多少打个问号,但对方是花荣,高铭深信不疑,“辛苦你了。”

  “没什么辛苦的,我就是想尽快解决这些破事,尽早离开东平府。实话说,在这里待着,我就不舒服。”

  高铭猜道:“是不是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是这么用的吗?”可是花荣也想不出别的理由,姑且这样认为,“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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