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四)_豪门戏精夫妇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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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番外(四)

  第66章番外(四)

  第二天一大早,谢遇时便带小咩回了汀兰。

  五天后,第一期节目正式播出,热度居高不下。

  其中一个片段备受网友议论:谢某时坐在灶台前和老婆打电话诉苦,脸上被烟熏黑一片。

  【没想到大Boss私底下是这种娇里娇气的小憨夫,对比起来,总裁夫人真是霸气十足,尤其是那句“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烧个柴火都哭哭啼啼的,说出去还不让笑掉大牙”……不好意思,这边已经笑掉大牙了。】

  【xs一个坐在办公室刷刷两笔就是几个亿大项目的总裁,竟然在这烧柴火?这画面也太诡异了!】

  【谢总和自己老婆告状那段我也就反反复复看了十遍,那小表情委屈的,就差没在脑门上:老婆你快来哄哄我。】

  也有不少网友的注意点落在小咩和林兆杰儿子的那段小摩擦上。

  突然间被人推搡了把,镜头里的谢小咩一个屁股蹲跌坐在田地里,脸上被溅起的泥水弄得脏兮兮的。

  就在网友以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要发脾气时,只见她眼泪悬在眼眶,对着自己被稻草刮开的伤口呼了几下,然后说:“小咩才不怕疼呢。”

  【什么叫人类高质量幼崽?!互联网又在骗我生小孩了。】

  【呜呜呜小羊咩咩也太可爱了吧,摔倒后还给自己打气,还安慰粑粑一点都不疼,对比起来林兆杰的儿子太没礼貌了吧?一言不合就推人,完了还一句道歉都没有。抱抱我们小咩,快!到麻麻怀里来!】

  谢遇时一时手滑,给【全天底下估计也只有谢勾勾和赵鹿鹿才能生出像羊咩咩这样可爱的小朋友了】点了个赞。

  网上欢天喜地,贺泠却因综艺找不到人救场这事,被亲爹骂到夹着尾巴做了好几天的怂逼。

  实在气不过,就在朋友圈阴阳怪气了一通,明里暗里都在谴责谢遇时这种卸磨杀驴惨无人道的行径。

  大概是谢遇时觉得理亏,便默许了他这种行为。

  这让贺泠变得有恃无恐,有任何不满,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在群里开麦狂怼。

  贺泠:【有些人我就不点名道姓了,当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我腾出个名额让他和亲闺女培养感情,现在倒好,不打一声招呼直接跑路,给我留下这么一大堆烂摊子,害得我被我老子狂喷,敢情我上辈子是欠了你的是吧?】

  贺泠:【说你呢,谢某时!】

  贺泠:【别以为装死就能让这事翻篇。】

  谢遇时也没真想装死,就在贺泠开麦的时候,人已经在贺氏集团,以恒越总裁的身份同贺泠他爹签订了新一季度的合作方案,并且愿意让利5%权当补偿。

  另一边,谢小咩自从回汀兰后,一直闷闷不乐,为的是狗粑粑无视她的诉求,强行拆散她和言出锅锅的爱情。

  赵卿陆敲了敲房门,嗓音掐得细软:“小咩咩,快出来和鹿鹿一起吃饭呀。”

  小姑娘还在为自己无疾而终的第一春生着闷气,跑到门边,声嘶力竭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鹿鹿和鹿鹿老公都是坏蛋!小咩不要和你们宇宙第一好啦!”

  “可鹿鹿想和小咩宇宙第一好呀。”

  话音刚落,咔的一声轻响,从门口探出来一个小脑袋。

  一见到妈妈,谢小咩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看得赵卿陆心疼不已,有那么一瞬间想把梧桐镇那臭小子绑回汀兰,当个入赘女婿。

  说实话一开始赵卿陆不太想生女儿,毕竟一山容不下两位公主。

  但转念一想,要真生了男宝宝,没准还是和谢遇时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那这性格也太不可爱了,这种性格上的缺陷长大后就算脑袋再好使也弥补不了。

  后来随着谢小咩一天天长大,赵卿陆心里的欢喜也一天比一天浓烈。一想到这么漂亮精致的娃娃是从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她就觉得不可思议,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容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赵卿陆指腹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泪珠,又亲了亲小姑娘的眼睛,“小咩要是想出出哥哥了,妈妈就带小咩去梧桐镇看他好不好?”

  谢小咩重重点头,小胖手揪住赵卿陆袖口,“我还要爸爸和我道歉!如果他不道歉,妈妈你就去找别的帅叔叔,我们不要和他待在一起了,哼,让他和小汪过一辈子去。”

  “……”

  谢安蕊和沈绪的婚礼定在立夏当天。

  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月,谢安蕊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非要把自己培养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好好妻子,成天缩在家里捣鼓新菜品。

  赵卿陆被迫成为她的试吃员。

  “你这做的也太咸了吧。”赵卿陆咕噜噜灌了一大口水后,鄙夷的目光投向谢安蕊,讽了句:“想让我吃盐就吃盐,你放这些菜干什么?”

  绵里藏针的话腔把谢安蕊气到不行,等她亲自品尝后,挫败感把心里的不甘压了下去,趴在桌子上恹恹地说:“看来我是没有一点做菜的天分。”

  觑着那副可怜兮兮的小表情,赵卿陆也不好意思火上浇油,凑过去安慰了句:“条条大路通罗马,做菜不行,你可以培养自己点菜的技能啊,我给你推几家私房菜,沈绪在家的时候你可以点,没必要亲自动手的,我们女人生来就是应该享受人生的,凭什么要亲自下厨讨好狗男人的嘴。”

  谢安蕊大脑飞速运转后,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这段插曲过去没多久,赵卿陆就听说谢安蕊跟她的未婚夫闹了矛盾,一气之下还说要取消婚礼。

  问过后才知道,谢安蕊生气的点在于沈绪没有告诉自己他和初恋情人私底下见面这事。

  事实上,和沈绪见面那人并不是他的初恋女人,两人的见面也纯属巧合。

  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事,要怪就怪沈绪这人和谢遇时脾气太像,都是那种不会说好听话的死闷骚。

  都到这节骨眼上了,狗嘴开口闭口就是“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别再这么无理取闹、不辨是非?”

  气得谢安蕊连夜打包回了谢林松送给自己的小洋房,并在大门外贴上一张纸,上面写着硕大的九个字“狗和沈某绪不得入内”。

  处理这种矛盾,赵卿陆比谁都有经验,把谢安蕊哄好后,又让谢遇时警告一下那不成器的狗男人,不会说话就闭牢那张狗嘴。

  回汀兰的路上,赵卿陆想起一件事。

  在她和谢遇时的婚礼前夕,一次偶然间,她听到谢遇时跟一女人在背后谈论自己。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那女人说:“你真打算跟赵卿陆那种一无是处的花瓶过下半辈子?其实只要你点头,沈家和谢家还能重归于好。”

  赵卿陆眯了眯眼,正准备冲进去给这挑拨离间的傻逼点颜色看看,转瞬就听见谢遇时说:“你说的对,赵卿陆身上确实有很多毛病……”

  赵卿陆被这些话砸得晕晕乎乎的,已经到了分辨不出这熟悉的女嗓是谁发出的地步,甚至连谢遇时后半句话都没心思听下去,指甲反复刮蹭着指腹,细高跟像粘在了瓷砖上,硬是挪不动腿。

  其实只要她轻轻推开这扇门,就能知道坐在谢遇时对面的人是谁,又和他有什么样关系。

  但她不敢。

  还没思忖出这份恐惧和怯懦因何而起,谢遇时的声音骤然消失,赵卿陆才觉手脚冰凉,无力地蹲下身,脑袋埋进膝盖,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她条件反射地站起身,腰杆绷得挺直,跺了跺发麻的脚,忍着酸麻感勉强走出几步,摁下赵宴回的手机号。

  “哥,谢遇时那王八蛋……”

  对面的声音听上去都快哭了,赵宴回一下子急了,推开狗友递来的酒,这回妹夫都不愿意叫了,直接骂过去:“那狗男人欺负你了?”

  赵卿陆喉咙哽住,在冗长的沉默里,找回了些理智。

  跟赵宴回告状似乎对解决夫妻矛盾没什么用,相反,要是他没兜住暴脾气,强健有力的拳头把谢遇时这小身板打折怎么办?到那时候,夫妻矛盾还不得上升成家族纠纷?

  一番斟酌下来,赵卿陆吸吸泛红的鼻子,强行唤醒骨子里的影后属性,平静地说:“哦,他不接我电话。”

  “……”

  赵宴回忽然觉得刚才推开那杯86年的ChateauMouton,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挂断电话,赵卿陆在过道站了会,一回包厢就听见桑陌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赵卿陆不受控地想起刚才偷听到的话,心中一刺,笑一丝丝地敛了。

  见她不出声,桑陌放下手机,抬头看了她一眼,愣住。

  “你嘴唇怎么流血了?”

  明明离开前还是红润有光泽的,这么这一会的工夫就干涩起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中餐厅洗手间安在大戈壁里,看这风沙都把小公主摧残成什么样了。

  “什么流血了?”赵卿陆嗓音顿了下,反应过来后慌忙拿出随身镜,两秒后爆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没忍住跟小姐妹诉起苦来。

  短短两分钟,她先是将刚才听到的话大致复述了遍,最后又不带重复地在谢大狗前加上将近五十个贬义词,心情才舒畅些。

  桑陌精准揪出她逻辑链里最大的bug:“不是……你都没进包厢,也没听到他的回应,怎么就能确定他婚前出轨了,并且在小情人面前讽刺你?”

  “这重要吗?”赵卿陆双手交叉,叠在身前,用理直气壮的腔调回道。

  桑陌哪敢说“重要”,忙不迭把头摇成拨浪鼓,连说几句“这世界上还能有比这更不重要的事吗?”、“我们鹿鹿宝贝才不会胡搅蛮缠呢!”、“当然都是那死渣男的错”,把小祖宗哄好后,试探性地问:“那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你知道的……”赵卿陆眨巴眨巴眼睛。

  “……”

  不,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赵卿陆双手合十,比出“拜托”的手势,语气温温软软的,“你就收留我几个晚上吧。”

  她和谢遇时早在三年前就订婚了,谢遇时回国后,赵卿陆就被温芸赶到汀兰,美其名曰培养夫妻感情。

  虽说两人尚未同房,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光看到那张狗脸,她都觉得心梗。

  桑陌:“这几天可能不行。”

  不是桑陌不愿意,她这几天要回趟老家,不敢让赵卿陆一个人待着。

  见她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桑陌顿时心软:“那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赵卿陆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第二天桑陌回了老家,隔天傍晚打来电话,两个人聊着聊着,话题不知不觉地拐到了谢遇时身上。

  “你那塑料未婚夫还没联系你吗?”

  被她这么一提,赵卿陆更生气了。

  这次别说十个包包,就是把整个专柜送到她衣帽间,都哄不好她!

  正聊着,有条短信进来。

  谢遇时:【卿陆,婚纱已经改好了,我明天让高权送到赵家。】

  最近两天没在汀兰见到她,谢遇时下意识以为人回了赵家。

  赵卿陆:【就不劳烦您了,我亲自让人去取。】

  谢遇时很快回了个:【好的。】

  就这?好的?好什么了?他当下属和上司的汇报工作呢???

  赵卿陆恶狠狠地捶了“谢大熊”几拳,手机往旁边一甩,仰面躺在床上,双腿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床板。

  电话一直没断,动静大到吓了桑陌一跳,揣测道:“你那未婚夫又惹你生气了?”

  赵卿陆这些天发了不少牢骚,脑子里的中华小词库的储备量已经告罄,到最后也只憋出一句:“别提他,就是一死直男。”

  “……”

  懂了,这是爱别提的意思。

  说实话,桑陌想不明白赵卿陆说一不二、怼天对地的性子,怎么一遇到和谢遇时有关的事,就变得扭扭捏捏,往难听了说,就是矫揉造作、蛮横无理。

  但她也不能把话挑明白了说,在心里反复斟酌着委婉又不失体面的说辞,用来敲点一下小姐妹被醋泡过又不自知的小脑袋瓜。

  谢遇时背地跟不明人士谈论自己婚姻现状这事,确实膈应到了赵卿陆,人也跟着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以至于桑陌这短短数秒的沉默,就让她心里警铃大作,怀疑又多了个人想替谢遇时说话。

  恨不得立刻飞到越城,戳着桑陌脊梁骨质问:“你是不是想转投敌方阵营?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比不上一个不会哄未婚妻开心的狗男人吗?”

  桑陌无视了赵卿陆的无理取闹,兀自说:“有什么矛盾你们把话说开了不就行了?谢遇时那张嘴确实是臭了点,但我感觉他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只懂在外沾花惹草的死渣男,况且家里有这么漂亮聪慧大气得体才华横溢的未婚妻,他还能看上那些野花野草吗?”

  她削着苹果,手机夹在耳后,头头是道地分析着,“我觉得有什么误会你们还是及时沟通的好,不是有句话叫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嘛。”

  这话算是把漂亮聪慧大气得体才华横溢赵卿陆炸起的毛捋顺了,在桑陌看不见的另一边,小鸡啄米似地疯狂点头,半晌又意识到一件事,垮着小脸说道:“可我俩现在也没睡一张床啊,这要上哪合去?况且,我现在一想到他那张脸我就来气,哪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聊聊。”

  有段时间没听到桑陌的声音,赵卿陆看了眼通话界面——没掉线。

  正要开口,对面说:“发了几张照片给你,你快看看。”

  赵卿陆狐疑地点开微信,照片里的男人眼睛鼻子嘴巴的轮廓都能辨认出,就是组合到一起就没了个人样。

  “现在呢?”桑陌郑重其事地问:“你能直视你老公那张脸了吗?”

  “……?”

  赵卿陆面无表情地说:“你倒也没必要用这些丑人,反衬出谢遇时那张脸帅得有多惊天动地。”

  掐灭手机,赵卿陆拿出作图工具,却迟迟找不到状态,眼睛时不时看向屏幕,除了垃圾短信跟塑料姐妹在塑料群里阴阳怪气的内涵后,什么也没有。

  气的她连忙屏蔽了群消息,把手机反盖在桌面上。

  想到什么,重新解锁屏幕,切了小号:【上哪去找像谢遇时这么狗的男人?我看这种人就适合孤独终老。】

  发完后,身心愉悦不少。

  深秋夜晚的风,萧瑟凄冷,赵卿陆起身去阳台关窗户,不经意瞥见公寓楼下一道眼熟的身影。

  清癯秀颀的身形散在仿古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有一截盖在花坛上,遮住了料峭的枯木。

  赵卿陆目光倏地滞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谢遇时在脑袋上装了“赵卿陆专属”雷达,他恰如其分地抬起了头,料峭的白色爬上半张脸,错落成点点光晕。

  在他视线锁过来的前一刻,赵卿陆已经眼疾手快地拉上帘子,抱头蹲下。

  大概过了三分钟,赵卿陆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有做错什么吗?没有啊!那她心虚个什么劲!

  借着微弱的灯光,赵卿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确保秒针转了三圈后,才敢直起身,两手扒拉着门框,露出半截脑袋。

  夜色深沉,底下空荡荡的一片,车依旧停在门前,倚在车门上的男人却不见了踪影。

  狗男人跑哪去了啊?连上千万的车都不要了吗?

  赵卿陆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阵慌乱,只不过这种慌乱没有持续多久,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破了她翻涌的情绪。

  半路,脚步顿住。

  因为不放心赵卿陆一个人待在公寓,桑陌就在回老家前,特地找来一系列的安全教育大片,嘴里反反复复地强调“不要听到敲门声或铃声,就屁颠屁颠地跑去给人开门”。

  赵卿陆时刻谨记着桑主任的教诲,这会便多留了个心眼,将眼睛往猫眼上一怼,瞬间呆住。

  男人白色高领毛衣外罩着纯白大衣,从容地站在门前,就跟个暗夜幽灵一样。

  过道的灯泡外蒙着一层灰尘,光线暗淡,大片的阴影盖下来,显得谢遇时脸色极其难看。

  赵卿陆没忍住打了个嗝,反应过来后做贼心虚地捂住了嘴。

  这时,门铃又响了几声。

  赵卿陆大气不敢出一声,捏住手机的指节泛白明显。

  微信提示音突地响起,吓得她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谢遇时:【卿陆,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不知怎的,赵卿陆从这短短的一句话里,脑补出了谢遇时穿着旗袍,眉目狰狞,嘴里还在叭叭个不停——

  “赵卿陆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抹黑我名誉,怎么没本事开门?开门开门快开门,赵卿陆快开门,别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赵卿陆倒吸一口凉气,手忙脚乱地回卧室摁下桑陌号码。

  嘟声响了几秒,被对面掐断。

  不一会,桑陌在微信上说:【我爸妈给我上思想品德课来了,没法接。】

  赵卿陆:【小鹿点头.jpg】

  赵卿陆:【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公寓的门结实吗?】

  屏幕左下方倏地弹出一长串问号。

  桑陌:【你有气没处撒,也犯不着跟我家的门过不去吧。】

  想到哪去了?

  赵卿陆翻了个白眼:【狗男人现在就在你家门口!我怕我不开门,他会把门拆了!!!】

  桑陌用了三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狗男人”是谁。

  桑陌:【我家的门就跟豆腐一样,脚一踹就能变成渣。】

  赵卿陆:【?】

  桑陌:【所以你赶紧开门吧。】

  ?

  不是,她就不怕她亲爱的小姐妹会被狗男人打成豆腐渣吗?

  赵卿陆脑子里刷的蹦出谢遇时站在楼道里,跟阎王上门索命一样要死不活的嘴脸,整个人一哆嗦。

  赵卿陆:【我不敢。】

  她摁下语音键,压低声音说:“就在半小时前,我切小号在网上骂了他一通,这会稍稍有点心虚。”

  桑陌音转文,对着屏幕里的那行字,喉咙一梗。

  一言不合就给人定下“出轨”死罪后离家出走的是这小祖宗,现在怂到不敢正面刚到人又是她,论世界上谁最难伺候,赵家小鹿认第二,谁还敢跟她抢第一?

  桑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怂恿道:【你怂什么,直接上啊!】

  赵卿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可避免地曲解了对方的意思:【你要我上了他?这不太好吧。】

  桑陌皮笑肉不笑地摁下六个“.”,大约在说——

  让我看看这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什么,哦,原来全是黄色废料。

  赵卿陆自顾不暇,没时间陪她玩文字游戏,赶在第三次门铃响起前,急匆匆地交待了后事:“我要是被打成豆腐渣了,你记得明年多给我烧点纸钱,我要粉红格拉芙钻戒、克里斯蒂钻石吊坠、吉隆坡夜莺……哦,别忘了多给我烧几个铂金包。”

  她笑了笑,“我就算死,也要当个鬼府最美名媛。”

  赵卿陆踮脚走回玄关,转了转门把,突然哎呀一声,贴门说:“这门怎么打不开了……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开,是这门跟你一个臭德行,根本不听我的话。”

  谢遇时眉心微跳,耐心接近临界值。

  现在看来,赵家没有让赵卿陆进演艺圈是个明智的选择,要真入圈,冲着这拙劣的演技和台词功底,演员的平均职业能力能被她拉低几个档次,赵家旗下的娱乐公司口碑也得崩坏。

  谢遇时揉了揉眉骨,声音有些疲懒,“我可以让高权撬开。”

  “……?”

  高权真是三生不幸,才会摊上你这种大半夜都不让自己睡个安生的无良老板。

  赵卿陆开了条门缝,一双眼睛探出来,小声逼逼,“这都几点了,让邻居看到可怎么办?桑小陌二十二年的纯洁单身形象不得被你毁掉?有什么事等我回汀兰再说。”

  挺不耐烦的语气。

  正要关门,突然伸进来一只白皙宽大的手掌扶住门框。

  赵卿陆没做足准备,硬生生被吓退几步,整个人重心不稳,恰好这时,谢遇时干脆利落的拉住她手腕,将人往怀里拢。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衣,单薄的质地下触感异常分明,谢遇时眸光渐深,喉结轻轻滚动了下。

  赵卿陆稳住身子后,连忙从人怀里跳出来,“说好了等我回汀兰再聊,你现在私闯名宅是什么意思?”

  没等来回答,却见谢遇时装逼似的扬了扬下巴。

  赵卿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地上杂乱地横着几双细高跟。

  这种画面很容易让人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要不是我刚才好心扶了你一把,你这张美到外太空的小脸蛋就完了。

  赵卿陆呼吸滞了下,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滑嫩的脸,没过脑地说:“哦谢谢。”

  “举手之劳。”

  “……”

  眼见话题渐渐偏离重心,赵卿陆好气又好笑地问:“你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的?”

  本来想含糊应付过去,但就谢遇时这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显然不会让这茬轻易翻过去。

  倒不如主动把话挑明了说,毕竟再浪费时间下去,她眼角的细纹都快长出来了。

  “解释。”谢遇时言简意赅地回。

  赵卿陆一愣,“你脑子坏了?”

  “……”

  谢遇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我看你脑子才坏了”的凉薄笑容,“云水饭店那天……”

  他顿了下,“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那是哪样?”赵卿陆默了默,“你那天到底和谁待在一起?为什么会说到我俩的事情?”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干脆一股脑全说了,“你在外面招惹野花野草也就算了,还跟人在那编排我,我不要面子的?”

  嗓音里不自觉染上哭腔,显然委屈极了。

  谢遇时眸光微闪,上前一步,反手关上门,极低地说:“没有的事情。”

  这五个字说出口,多少带点避重就轻的意思。

  当初高权告诉自己,那天在饭店看到赵卿陆时,他没想太多,只是愣了一下。直到高权说她站在包间门口好一会都没进去,心里才有了波澜。

  他不知道她究竟听到了多少,但从她接连几天不着家的行为看,不该听的话她全听进去了。

  谢遇时咽下“卿陆你已经长大了,不该和小孩子一样只会断章取义”,先一步妥协,用性冷淡的腔调多解释了句:“那天和我一起吃饭的人你也认识,沈千凝,我去云水饭店是为了和沈家谈工作上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她也在。”

  谢遇时只将话题点到为止,但在赵卿陆看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豪门圈子就这么点大,一有风吹草动,各路传闻甚嚣尘上。赵卿陆自然也听说了自从谢家单方面终止和沈家的联姻后,沈家脸面无光,没多久两家彻底决裂这事,所以对谢遇时现在的说辞,心里是一丁点都不信。

  两家都掰得这么干净了,还能指望他们藕断丝连,毫无芥蒂地重新建立合作关系吗?

  显然不可能。既然不可能,那就只剩下一个原因,谢遇时在说谎。

  赵卿陆的心拔凉拔凉的,死到临头还在狡辩,难不成他国外的那几年里,还专门去进修了“如何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渣男”吗?

  赵卿陆视线穿过他肩头,看了会贴在门上的忍者神龟画报,努力保持冷静,敷衍地哦了声,抬起手往门的方向一指。

  谢遇时还站在原地,半晌说:“恒越不会再和沈家有任何商业合作。”

  赵卿陆愣了下,没忍住问了声:“为什么?”

  “她不该这么侮辱你。”

  她是谁,赵卿陆顿了五秒才反应过来。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赵卿陆心跳不争气地漏了几拍,“那行,我就信你这么一回。总之你以后不能和别人在背后议论我,那人要是骂我,你就上去直接给他一拳。”

  谢遇时顿了顿,轻轻点头。

  赵卿陆转身,避开他直白的目光:“那我去把东西收拾一下。”

  “不用了。”谢遇时拉住她手腕。

  赵卿陆下意识回头,撞进谢遇时深而透的眼眸,噼里啪啦的烟火瞬间在心里炸开。

  然后又听见他说:“重新买。”

  ……

  也因这番回忆,赵卿陆发现了之前从未注意到的细节,虽然那会谢遇时从来没有说过类似于“喜欢她”这种话,也时不时把她气到不行,但他还是会经常买包包哄自己开心,每次她离家出走,他总会第一时间接她回家。

  想到这,她不受控地笑出声。

  谢遇时循声看去,见她脸上挂着笑,唇角不自觉扬起:“笑什么?”

  “时时。”赵卿陆抱住他,没回答他,用力吻上他唇角,“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哦。”

  谢遇时稍直,“我也爱你。”

  “有多爱?”

  他眉眼温柔,“人生尔尔,有你相伴,三生有幸。”

  赵卿陆从他怀里探出脑袋:“说人话。”

  “……”

  “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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