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_病娇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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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怀山长公主府中,夜灯朦胧。

  坐在床边按摩的丫鬟又累又困,恍恍惚惚地打起了盹儿,原本闭目躺着的梁牧很快察觉到了,一脚将她踢倒在地,骂:“贱妇!爷还没睡,你倒先睡了,看我不打死你!”

  丫鬟魂飞魄散,哭着求饶:“大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梁牧在泰安长公主府中被关押了几天,今日下午才被放出来,这会子身上的伤疼得睡不着,满心里憋屈愤怒,正找一个出气筒,当即跳下床照着丫鬟身上又是一脚,骂:“贱妇!爷疼得睡不着,你倒睡得挺香,你竟比爷还自在了!”

  他这里一吵嚷,怀山长公主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一看这情形,连忙劝:“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你不命了,为这种东西发脾气,万一牵动旧伤,又得多养好些天!”

  梁牧又照着丫鬟身上重重踢了一脚,骂:“滚!”

  丫鬟哭着走了,怀山长公主沉着脸说:“深更半夜的,你发什么疯!传扬出去,又说咱们苛待下人了。”

  “我花钱买的毛丫头,就算打死了,又能怎么样?”梁牧,“我身上疼得睡不着,心烦,母亲,罗家跟李家这么欺负咱们,难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怀山长公主也是恨得牙痒痒,:“算了?怎么可能算了!不让她们身败名裂,我就不姓燕!”

  梁牧往床上歪着,嘿嘿地笑了起来:“顾惜惜还没回家吧?李妙英是在跟英国公家说亲吧?母亲,你说我是放出风声去,就说那天我在城隍庙里玩了她两个,她们两家是不是得气死?”

  “为这种小贱人,犯不上坏了你的名声。”怀山长公主沉吟着说,“你将来还说亲呢,传出这种事就越发不好找了。”

  梁牧:“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她两个我也凑活了。”

  他想起顾惜惜的容貌身段,心里一阵痒痒,又:“只传出去我跟她们有首尾,说不定她们两家真把女儿给了我。”

  “这种小贱人,休想进咱们家的门!”怀山长公主冷着脸说。

  “等她们进了门,想搓圆搓扁,还不是你一句话?”梁牧笑,“等我玩腻了,跳井投河,随便母亲怎么处置。”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怀山长公主瞪他一眼,“就算再不济,这两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想报仇的话,就别在这上头打主意,趁着如今顾惜惜还没回家,先把风声放出去,坏了她的名头,咱们也算出口气。”

  梁牧有些失望,半晌才:“可惜,那天不知被谁搅局,差点就上了手。”

  怀山长公主见他吃了这么大亏,还在惦记这件事,气不打一处来:“一天到晚,就知那档子事!我看你早晚坏在这事上!你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报仇吧!”

  怀山长公主离开后,又换了个丫鬟来给梁牧按摩,梁牧正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忽然觉得丫鬟停了手,正伸脚去踢,耳中听见吱呀一声,门关上了。

  梁牧睁开眼睛,顿时魂飞魄散。

  丫鬟昏倒在边上,床前站着魏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梁牧一骨碌爬起来,正叫人,眼前寒光一闪,魏谦的弯刀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

  “敢叫,就杀了你。”魏谦淡淡说。

  梁牧立刻闭了嘴。

  魏谦的刀刃依旧架在他脖子上,:“我问,你答,敢有不尽不实,立刻杀了你。”

  梁牧不敢说话,只能拼命点头。

  “哪只手碰过她?”魏谦一句话问完,手中刀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度,刀刃陷下去,梁牧脖子上立刻渗出血来。

  他以为自己能够平静,可一想到当时的情形,还是控住不住的愤怒。

  梁牧疼得刚叫出声,脖子便被魏谦掐住了,他凑得很近,狠戾如同恶鬼,低声:“说,是哪只手?”

  梁牧也算是个身体健壮的男人,被他一手制住,竟像小仔一样动弹不得,梁牧情知不妙,怕到了极点,哆嗦着咳嗽着,连声否认说:“没有,我没碰她!”

  “你那些下人,可不是这么说的。”魏谦冷声说。

  他想起方才审问那些下人的结果,心里恨到了极点,手上不觉又加了力,梁牧被他掐得直翻白眼,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却在此时,魏谦突然放开了他。

  梁牧摔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嘶声说:“我没碰她,我真的没碰她!”

  “右手?”魏谦手中刀架上他的右胳膊,刀刃一挑,割开衣服,露出皮肤,“还是左手?还是别的地方?”

  梁牧差点吓了裤子,急急说:“我没碰她!魏谦,你不能动我,我娘是长公主!”

  魏谦淡淡一笑,忽地掐住他的脖子把人提起来,梁牧被他掐得舌头都吐了出来,却在此时,魏谦一刀割下了他的舌头,跟着松开了手。

  鲜血喷出,梁牧摔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唯独发不出声音,魏谦站在边上,慢慢说:“你还想坏她的名声?还敢打她的主意?还想她嫁给你?不知死活。”

  梁牧眼前一黑,眼中最后的影像,就是那把滴着血的刀刃。

  半个时辰后,染血的黑衣被焚烧净,魏谦将弯刀在中洗了几遍,慢慢地收回刀鞘。

  梁牧,还有那天他带去城隍庙的帮凶,他已经全都解决了,敢伤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剩下的,就只有江中则。

  只是,想对付江中则,须得去东海,他实在不放心留下她。

  如果带着她一起去,又太危险,毕竟那边,还是江中则的地盘。

  魏谦为着这个难题,已经翻来覆去想了好几天,到现在仍旧是委决不下。

  “大统领!”江复生急急寻过来,飞快地说,“晋阳大长公主连夜入宫,陛下连发三急诏,命大统领立刻觐见!”

  “大统领!”又一名随从寻过来,急急说,“顾姑娘发脾气,撵走郁金!”

  一边是皇帝,一边是她,魏谦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

  赶回别院时,顾惜惜坐在房中,神色肃然,郁金跪在廊下,一看见他就连连叩头,哀哀央求:“少爷,奴婢并不敢得罪顾姑娘,求少爷明鉴!”

  魏谦并没有看她,径直走到顾惜惜跟前,弯下腰低着头,轻声问:“怎么了?”

  “我夜里醒来看不到你,”顾惜惜抬头看他,微蹙了眉头,“想出去找你,这个丫头里里外外跟着,防贼似的防着我,我命她退下,她也不听。”

  魏谦看了郁金一眼,很快说:“这里不用你了,领完罚自己回老宅子去。”

  郁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脑中一片空白。她六岁上被卖进魏家,因为手脚勤快、乖巧听话,很快被张乙官两口子两个收做女儿,此后便在内宅伺候。魏谦小的时候,她也曾服侍过他,后面魏氏出事,张乙官两口子带着她一,跟随魏谦离开京城,这么多年过来,她一直跟在魏谦身边,自以为是心腹中的心腹,地位不同于旁人,没想到只需顾惜惜一句话,她就被撵回老宅去了。

  郁金满心里诧异,忍不住央求:“少爷,奴婢都是遵从您的吩咐办事,您就饶了奴婢这次吧!”

  魏谦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她根本不值一提:“我吩咐你伺候顾姑娘,并没有让你顶撞她,规矩你都是知的,自去领罚。”

  郁金知他的性子想来说一不二,能跟她多说这么一句,已经是看在多年主仆的情分上,只得忍着眼泪,磕了头正起身时,忽地听见顾惜惜说:“退思,罚过之后,还让她继续在这里伺候吧,想来以后她就能记住守规矩了。”

  郁金没想到顾惜惜会替她说话,又是惊讶又是紧张,连忙抬头去看她,顾惜惜也正好看过来,目光相触时,顾惜惜微一抬眉,又补了一句:“退思,也许这丫头只认你是主子,所以才敢顶撞我,念在是初犯,这里伺候的人手也不够,暂时先留着她。”

  梦里有关郁金的情节太古怪,若是撵她走,她在魏家也算有些人脉,谁知背后会做什么,不如留在身边盯紧了,她反而不敢来。

  况且上次和这次,郁金表面上对她恭顺,骨子里却根本没把她当主子,经过这次敲打,想来她再不敢在她面前傲慢,她是宅中丫鬟的头,把她制住了,底下那些丫鬟自然就会跟着老实下来。

  如此一来,她若想逃走,也会方便许多。

  顾惜惜的求,魏谦自然不会不答应,便向郁金说:“那就先留下,谢过恩去领罚吧。”

  郁金忍着耻辱磕头谢恩,偷眼看着魏谦全副注意力都在顾惜惜身上的模样,将素日里那些争荣夸耀的心,不觉就灰了一大半。

  众人都退下后,魏谦扶起顾惜惜,:“惜惜,我有些事情还得出去一下,你先睡吧。”

  皇帝一连几次急召,他都没有露面,今天是无论如何都捱不过去了,必须进宫一趟。

  顾惜惜点点头,轻声嘱咐:“大半夜的,你出门的时候小心些。”

  魏谦突然觉得,这情形很像临别之时,妻子殷殷地嘱咐丈夫,心里一热,低头就向她上吻去,顾惜惜一把推开他,嗔:“别闹,快走吧!”

  魏谦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到底还是走了。

  顾惜惜很快走出房门,沉声:“来人,服侍我到院子里走走!”

  睿思殿中。

  燕舜看着更漏,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几次急召,魏谦竟敢一直拖着不来,这在从前,是从不曾有过的事情。

  明浮玉迈步走进来,轻声:“大长公主还在母后那边不肯走,陛下,怎么办?”

  “能怎么办?”燕舜有些心烦,“这次我也没法再偏袒他。”

  “魏统领本是个能的人,没想到因为顾惜惜……”明浮玉刹住话头,叹了口气,“情爱一事,真能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陛下,”李复在门外回禀,“魏统领来了。”

  燕舜松一口气,脸色却更难看了:“他还有脸来?”

  “陛下,”明浮玉蹙眉说,“等魏统领来了,你好好劝劝他,你的话,他也许还能听进去点。”

  燕舜轻哼一声,:“只怕我的话,如今也不管用了。”

  怀山长公主府中,一声尖叫突然打破了寂静。

  怀山长公主蓬着头光着脚,飞奔到梁牧房中时,当先看见梁牧血模糊的尸体,四肢残缺,大睁两眼倒在床前,死不瞑目。

  怀山长公主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魏谦:媳妇越来越像媳妇了,欢喜。

  顾惜惜: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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