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海_失去理智的玩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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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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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很大,船上人倒不多,抛开工作人员,不到三十人,大多成双成对。

  他们各自打招呼,死翦站在边上接韩宇打来的电话,避开柴种玉介绍他的尴尬。

  韩宇对他突然间出现在海上这件事感到惊讶又惊恐,非要说他也要来。

  “晚了呀,听,”死翦把手机越过栏杆,然后收回来,“听到没,船都开了。”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韩宇气愤。

  不提意思还好,提起死翦就愤懑不平,“你上回瞒着我去纽约开飞机就够意思了?”

  韩宇暑假悄悄飞了一趟us的飞行俱乐部,拿到了私人飞机执照,等他们知情的时候,韩宇已经从us回来了,并且发了一条朋友圈——韩宇开着俱乐部的塞斯纳150去拍了好莱坞的标志,并且无形装逼的说了一句:这才是最佳视角。

  “那不是你自己没去做tsa审核吗……”韩宇嗓门愈来愈小,干咳一声掩饰尴尬,“而且那会儿你那么忙,这不怪我。”

  死翦追忆了那段时间,确实挺忙的,于是原谅他的说辞,然后发现他们跑题了。

  司空见惯了。

  “你现在去找洛哥要游艇也不迟。”洛哥是韩宇亲哥,他们以前出海玩都是找韩洛借的游艇和驾驶员。韩宇过完这个月有一场重大考试,还要跟系里大辩论,自然不可能来。死翦随他叨叨几句,忙说信号不好挂了电话。

  今晚他们要在船上过夜,柴种玉的友人带他们去安排好的房间。约莫是这辆游艇常用以开派对,所以船上的房间装潢陈设都设计的富丽堂皇。

  “比基尼换了,在房间里休息片刻,到了来叫你们。”友人朝柴种玉眨眨眼睛,目光向下落在她傲人的胸脯。

  “没个正经。”柴种玉挥挥手让她出去。

  好友笑着离开房间,即将关门时又问:“要在房间用餐吗?”

  “行。”

  门彻底关上,柴种玉转身进了隔壁的洗手间。

  死翦参观着房间,这是一个水手风格的房间,他趴在碧蓝的床上看窗外的碧海蓝天,海鸟和飞机云,不一会儿听到柴种玉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来了!”他应了声,恋恋不舍的下了床,直奔卫生间。

  没来及刹车,死翦撞在墙上,直呼一声,揉着撞疼了的手臂,转头。

  门没关,又呆住,那件衬衫不知何时被脱下来,此刻正挂在门后的挂钩上,他愣愣地看着上半身只穿着文胸的柴种玉,是那种无钢圈半片式,只遮住点的款式,两边都在往中心挤压,宛若高垒深沟。

  柴种玉却没在看他,她正对着镜子仰脖,双手架在胸上,试图解脖子上交叠的项链。

  从镜子中见到他,柴种玉抬着下巴,微垂着眼眸,说:“替我解开,看不见。”也许是被这两条交缠在一起的项链弄得心烦,她声线冷淡。

  “哦。”死翦乖巧地应了声。

  年轻人心中的杂念来的快,去的也快。

  死翦倚在门框上,低着头,聚精会神地与那两条项链斗智斗勇。

  然而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俩人靠得近,柴种玉的呼吸已然放得很轻,可随着一呼一吸,高耸的部位难免波澜起伏,总是若有似无的,轻轻蹭着他的手。

  这项链解着解着就变味了。

  “你故意的吧。”死翦咬牙切齿。

  “你自己心思脏,怪谁。”柴种玉早就意识到不对劲,憋着笑隐忍,等他幡然大悟。

  “倒打一耙!”他气得不行,推着柴种玉进去,门关上。

  外头有人进来送餐,听到关起门来的动静,仿若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地离开。

  ——经常性脑一热会不会出什么毛病?被柴种玉撵出卫生间的死翦如是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几乎上半身发麻,下半身轻飘飘,浑身云里雾里的,忍不住缩起来握成拳头,想保留肌肤残留的余韵,又抑制不住头脑想入非非。

  十几分钟前,他把柴种玉推进洗手间,关上门,他说好漂亮,又问她可不可以摸摸。

  柴种玉靠在门板上,胳膊肘轻搭着把手,似笑非笑,“这条船上人那么多,我为什么非让你摸。”

  这句话听上去残忍又带劲,想不想被摸,到底谁摸,决定权都在柴种玉手里,他只能委委屈屈的:“那我替他们摸,同不同意?”

  “谁同意了?”死翦自问自答,“我同意了。”

  他说着,但还是没敢上手。

  原来是个小绅士。柴种玉慢慢心想着,又想:难怪聚会时常听有女士发牢骚,讲那句‘祈求绅士做十分钟衰人’。

  初听不知话中意,再闻已是意中人。

  柴种玉心里复杂,长翘眼偷偷朝上翻了翻,也不想死翦好过,让他自己悟去吧,总是说不能‘陪一个男人长大’,但真到了这地步,除了等或踹掉,谁还能做什么。

  “怂样。”柴种玉不再理他,手往脖子一拽,两条项链都摘了下来,扔到盥洗盆中,纤细的脖颈顿时红了,她打开门就要出去。

  还没听见门锁松动,一只温热的手掌伏在她的手背,门板顿时扣了回去,炽热的吻落在后颈上的红痕。

  柴种玉一顿,侧过脸看镜子,吻落在耳后,他的声音又湿又雾:“对自己温柔一点吧。”边说边吻着,从清晰的下颌线一路缠缠绵绵吻到了嘴角。

  没等柴种玉出声反驳,吻已经落到她的唇上。

  再后面,就再也没有什么同不同意的戏码了。

  “姐姐,你是怎么做到胸比脸大的。”

  那时他两手化作文胸,托着往中间挤,像是在欣赏什么风景线,夸她漂亮,感叹之余,又说了这句话。

  语气听上去真诚,又惊讶,没有一点刻意的吹捧,间中夹着那么一丝佩服,却是没有当下该有的色情。

  饶是柴种玉听过不少浑话,也抵不住死翦贴着她耳朵这么问的,脸难得地红了。

  后来柴种玉回想起这一段,心想着,对付少年人的色心她是游刃有余的,可她敌不过的是少年人的纯情。

  所以她把人轰出去了,趁死翦没来得及发现她脸红耳赤。

  等红彻底消退,柴种玉洗了一把脸,披着浴袍推开门。

  死翦正趴在房间小床上,手下垫着一本笔记本,握着一支水笔,不知在写什么,循着声音回过头看她一眼,又扭回去,说:“谢谢你带我来。”

  “怎么说?”柴种玉踱步到床边,看他写字。

  皮革笔记本有两三厘米厚,看得出使用了很久,纸张已经写满了,他又回过头来寻空位置写,约莫是不对外输出的内容都记录在这本子上了,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对任课老师的吐槽,无聊时的四宫格漫画,某个瞬间被时间喂以长大的饲料,被他称作是喂到嘴里去的鸡汤,偶尔后知后觉人生哪里出现了差错,他也要画一副神的拟人,并加上对话框写道:“对不起,没把饭喂到你嘴里是我的失职。”

  柴种玉看着忍俊不禁,是圆珠笔的字迹,约莫是上高中前的中二大作,当下迸发的感想就没有那么中二了,多是对世间万物的包容与爱。

  死翦也不避讳,他认真写字还挺好看的,尽管船迎着浪晃,落下的字迹还是稳的,如同铁画银钩。

  大鱼际移开,被一直挡着的左下角,还有十三个字。

  黄尘冻,

  海镜红,

  不降与降;

  都一样。

  字迹和痕迹看着有段年头了,大概又是哪段时间头脑不清醒的感悟。

  死翦翻了翻,找到空白面比较大的一页纸,又将笔记本挪开一点,示意柴种玉上床来躺着,“站着不晕么?”

  “你晕船?”柴种玉躺下的动作一顿。

  “没。”死翦摇摇头,又问:“晚上在船上睡么?”

  这床太小了。

  “岛上。”柴种玉从他身上跨过去,到了最里边,侧头便能看到窗外掠过的飞鸟,蓦然想起那十三个字。

  她好像有点明白那几个字的意思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降,海镜红,明亮如镜的海面,红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

  不降,黄尘冻,俗世里罅隙里待得久了,必然冻僵了。

  所以降与不降,都一样。

  柴种玉凝视着天花,豁然想起冬天是死翦抑郁的高发期,一年到头他多是在轻躁狂和平常期,二型躁郁主躁狂,间中有过那么几次不定期的抑郁,多发在长期亢奋和缺觉之后,身体进入报复性的睡眠和心情低落,同时对轻躁狂期间的所作所为不认同,并使其陷入自我厌恶的困境。

  但那些都是不确定性的发病期,而一旦到冬天最冷、气压降低的时候,他就一定会莫名的难过,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儿。

  还没见过那样的他。柴种玉慢慢心想着,挨着他的手臂躺下,阖上眼,“睡会儿,到了叫我。”她说。

  死翦手握着笔,‘嗯’地轻应了声,目不斜视地仍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等到身边人的呼吸逐渐变轻,变得均匀,他才慢慢停下笔速,笔尖最后顿在纸上,侧头看向柴种玉,睡着的时候表情更淡了,眼下隐隐有些没休息好的青色,看不出有没有做梦。

  大概是时差还没倒过来,死翦没再没打扰她,目光又落回到本子上无意中翻到的这一页。

  「我在眼底构建一个世界,它使我的眼眶看起来不那么坍塌。」

  「我将美丽放入我的眼中,世界也随之变得美丽。」

  「我快步竞走的每一步路,所产生的运动轨迹,终将落回我的脸上;那是我与岁月同盟留下的山花烂漫的痕迹,或春风得意,或夏虫吃冰,或秋打老虎,或冬日朝菌,还愿种玉生花,野草疯长,高山既有高山的轮廓,愿不会有被踏平的一天。」

  「我是滋养于地球的花泥,成就于世间的推进器,我手里拿着隐藏的线路图,我所到之处都是枢纽港;我生来并非一无是处,世界皆唤我名。」

  「我愿燃烧我的生命,并为之奋斗每一天;倘有天我被推入化人场,那将是我寄希望于人间,最是红火灿烂的一天。」

  「到那一天,我终将会在红与黑中看到白,煎熬与绝望中铺出路,连着鸿沟一座桥,又一次走向新生。」

  并没有,还没走到头就被拉回来了。死翦握着笔,在这一堆不知所云的话下补充。

  这一页纸在他记忆中是没有清晰节点的,因此他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落的笔,大约又是哪天自杀念头在脑海里横行,写下来的负能量内容。

  实际上这个笔记本里的大多数内容,他都没什么印象,如某堂课开小差的简笔画,遇到不会的题随手打的草稿,某个瞬间需要记下来的关键词,可记在这个本子上也没什么用,他从不会翻看,自然就忘事了,后来学乖了都记在手机微信的对话框里。

  遗忘的事情太多,看来他应该找个时间好好翻看这个笔记本了。死翦叹了口气,择日不如撞日,笔帽盖上放到一边,替柴种玉掖下被子,他也跟着躺下来,翻开日记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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